褚翎把梅尼莎拉進自己的懷裡，安撫道：“沒事的好孩子，有我們在。”我感覺自己好像那個聖光普照的聖母，充滿母性光輝。

“進。”許樾讓他進來。

門是被杜科打開的，進來的時候雖然是低着頭的，但是褚翎還是感覺到懷裡的小姑娘不受控制地發抖，嘴裡發出嗚咽。

杜科好像沒有看到梅尼莎一樣：“古斯塔松公爵和夫人，我是杜科。”

聽到杜科的聲音想在了耳邊，梅尼莎連嗚咽的聲音都沒有了，褚翎拍拍她的背安撫她。

“杜科，我們想要帶走梅尼莎，你同意嗎？”褚翎問道。

“當然可以，夫人。”杜科回答地非常爽快，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就做出了決定。

梅尼莎難以置信地擡頭看向褚翎，一邊等待的杜科的反應。

從他進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發現自己，梅尼莎不敢相信，她覺得杜科一定是看到自己現在仰仗着古斯塔松公爵和他的夫人，所以才沒有發作，隻要夫人一離開，自己一定會被杜科教訓的很慘。

可是，杜科回答完之後，就一直沒有出聲。

梅尼莎忍不住回頭看他。杜科大人竟然真的等在一旁，他現在的狀态，好像那些被他控制住的人偶，眼睛裡沒有自我，隻有機械的空洞。

“杜科大人他……他的樣子好像被懷表控制住的人偶哥哥姐姐們。”此時的梅尼莎，不自覺地睜大眼睛，嘴巴長大，漏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夫人，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她有些無措，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梅尼莎因為營養不良，身形一直比較小，躲在暗處也不容易被發現。有次她躲在一個釀酒缸後面睡着了，醒來就發現那些貴族在杜科大人面前也都不能為力、束手無策的樣子。

難道夫人也知道掌控人偶的方法嗎？可是杜科大人的懷表是一直不離身的，就連洗澡都帶着。

“我說了呀，相信我們。”梅尼莎的頭發有些幹枯，但是在燈光下，表面卻有一點屬于金屬的光澤，褚翎下一秒就伸手摸上了她的腦袋，語氣極溫柔，“現在你可以和我們走了嗎？”

其實，自從梅尼莎第一次見到許樾的時候，她就表現出有點怯懦的樣子，不是像杜科她們人偶們打罵苛待後的害怕，而是一種血脈上的恐懼。

褚翎推測可能是許樾的以太之力是與壓制精神體有關的屬性，這個世界由精神體的能量波動所操控，所以人偶基因的出現可能也收到能量波動的影響，所以對于梅尼莎有生理和心理上的壓制。

“走吧。”許樾把手上一直盤着的核桃遞給褚翎，就這麼幾天，這個核桃已經被盤得锃光瓦亮。

許樾不會是睡覺都在盤這個核桃吧？

兩人帶着梅尼莎走了。

随後，杜科從小包廂裡走出來，眼睛裡閃過一道藍光，藍光消失，他回複正常。

拉斯納皇家酒莊的夜晚，天空中的薄雲遮不住藍色，月明星稀。

送完最後一批顧客，杜科按照往常的流程，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第三隻懷表，第二隻懷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壞了，最近懷表的壞損率有點高，需要向上面的大人禀報一下這件事情。

杜科走到自己房間裡的陽台，在第三隻懷表上操作了一下，大概等了半個小時候，才回到自己的書桌前，開始動筆。

酒莊裡的人偶仆人在懷表的指引下，從一直睡的堆料房裡出來。其中兩個人特别激動，他們是擁有人類血統，有自我意識的人偶混血，今晚，他們收到指令，可以搬去正常的員工宿舍了。終于不用一堆人擠在這個冬冷夏熱的堆料房了。

一定是上面的那個人給杜科大人下了指令，他們要有新動作的。

但是，梅尼莎今晚沒有回來，她去哪了？

從拉斯納皇家酒莊到古斯塔松公爵的莊園，梅尼莎再次坐上了華麗的馬車。她一直精神緊繃地坐着，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害怕下一秒自己就會回到那個地方。

梅尼莎開始屏息閉氣。覺醒人偶血脈的人可以在一定時間内保持自己自己微弱的呼吸，和極低的心髒跳動次數。在這種狀态下，他們就會進入人偶模式，類似于冬眠。

許久，梅尼莎終于敢相信，這一次，她終于可以逃離那個一直給自己恐怖回憶的地方，離開那些人的魔爪。

“梅尼莎，我們到了。”褚翎去叫梅尼莎，但她似乎沒有聽到。

梅尼莎一直閉着眼睛，呼吸平靜到褚翎不仔細察覺就感受不到的程度，非常輕微，但是她确實好好的坐在這。

褚翎猜測，這應該是人偶的一個特殊之處。也許，這需要他們自己醒來的意願，才能從這個狀态裡出來。

許樾傳音給許樾：【這個核桃怎麼用？用以太之力操控嗎？】

褚翎拿出那對外表光滑的核桃，核桃表面流動着晶藍的光弧。這對核桃極大顆，單個就有普通雞蛋那麼大。

許樾：【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