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悄悄地瞄了一眼，許樾還是坐在對面，雙手自然地放在桌面上。

許樾的眼睛，他的視線自然地垂向自己手中筆尖指向的方向。

“幾乎所有？”褚翎一激靈，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誰？”

褚翎：“博德，和……”

許樾：“梅尼莎。”

許樾列出的名單有近百個，除開現在依舊活躍的那些貴族，拉莫茜夫人也赫然在列。

“名單裡的幾個人我下午都有接觸過，她們身上并沒有人偶的氣息。”褚翎圈出了近三分之一的名字，“好，就算是因為我們不熟悉人偶，但是我們不可能察覺不出來精神體引起的能量波動。”

褚翎：“除非……”

除非？

褚翎快速回憶自己的所有經曆，發現自己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竟然有精神體強大到能在亂紀中完全隐藏自己的能量波動。

她若隻是附着在一個兩個個體身上也就罷了，這個時間，明明充斥着大量被它的能量“寄生”着的生命，它竟然還能藏匿其中，悄無聲息，甚至瞞過自己，還有許樾。

到底是什麼原理？

如果說這次它能做到隐藏自己，那麼下一次，自己還會面對什麼樣的精神體？

還是說，其實以前，自己每一次進入一個亂紀裡的時候都會有自己沒有察覺到的精神體和自己共處同一個時間裡，并且這種存在，不僅僅是自己沒有意識到，就連四象都沒有檢測到過。

簡直是細思極恐！

“啪！”

筆杆清脆地斷裂聲響起，褚翎看向手中斷開的鋼筆，有一絲絲尴尬，“我太投入了。”

完全忘了對面還坐着一個大活人。

褚翎從授時戒裡換了一支筆出來，擺放在名單旁邊。以防再把這支筆折斷，自己還是先不要動它了。

“三垣有過一個不對外公開的實驗，當一個時間的生命體被精神體的能量波動污染超過三分之一的數量時，這個時間就會轉變屬性，他們就會變成這個時間裡正義的一方。”

當褚翎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小心地擺好新換的筆後，許樾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

轉變屬性，什麼意思？

“！”

“你是說！”

褚翎讀出了許樾的唇語：【我們才是貓和老鼠遊戲裡的老鼠。】

這一刻，褚翎幾乎能夠肯定了，梅尼莎也是它送過來的誘餌，和博德裡外呼應。

受害者的身份忽然發生了轉變。

“那麼今晚，我們需要先把這隻小貓控制住……”

黃昏時分，拉莫茜夫人和喬菲思按照約定的時間準時到達莊園，褚翎讓博德去門口親自接人。

另一邊，梅尼莎也被仆人們拉着打扮，準備一會兒的認親大戲。

“姐姐，這條裙子會不會太正式了呀？”梅尼莎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有點局促。

她現在雖然一直住在這個大莊園裡，但是一直在内心提醒自己，要謹記自己的身份。公爵夫人确實是一個很好的人，自己隻是一個身份低微的人，不要太得意忘形。

“夫人說在國王日之前，希望自己家裡人一起吃個晚宴，所有人穿得正式一點。。”仆人伏在梅尼莎邊上，小聲說，語氣充滿期待，“等會兒我們也可以去吃大餐了！”

“真的嗎？”

“對呀，對呀，梅尼莎，我給你梳頭，晚餐馬上就要開始了。”

梅尼莎任人擺布，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忽然覺得眼前的人變得陌生，意識開始渙散，迷迷糊糊的。

“梅尼莎，醒醒！”

梅尼莎的肩膀被人輕拍，她的意識忽然回歸。

“你今天太累了嗎？怎麼睡着了？”

梅尼莎也說不上來，剛剛好像突然睡着了，并且自己最近經常出現這種失去意識的情況。

【會不會是因為我的人偶病開始惡化了。】梅尼莎的小手緊緊攥住自己的裙子，【可是我還沒有找到媽媽。媽媽，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