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雀醒來天光已經大亮,他撿起掉在地毯上的手機,劃開一看竟然已經到了中午。
卧室隻剩姜雀一人,他坐在床邊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心情說不出是好是壞。
他沒看出蕭鶴生是這樣的行事風格,像積壓了許久的欲念齊齊宣洩在他身上,幾乎将他整個人對折起來折騰,他沒敏銳地發現蕭鶴生對他某個身體部位似乎有特殊的執念。
蕭鶴生抓着他折騰了整晚,姜雀托着後腰覺得有些虛,不敢深想那些荒淫無度的畫面。
好在也讓重生的第一晚姜雀騰不出半分思緒胡思亂想上輩子的事。
他赤腳下床,踏進洗浴間路過鏡子停了兩秒又慌忙走開。
左右腰側有蕭鶴生昨晚捏出的青紫,對方把他的後臀當面團似的玩。
姜雀不想看,也懶得看。
他第一次與人這樣瘋玩,比起身體上快意更多的是情緒宣洩,過了昨晚,姜雀已經準備好迎接他的新人生,他消遣地想,大概還有一個人的人生同樣改變了。
姜雀裹好浴袍,擦着頭發走出卧室,發現原來床頭已經備好了他的衣服。
他扔下毛巾将衣服展開,是一套日常休閑服,他粗粗一掃就知道尺碼很合适。
姜雀不合時宜地感到奇怪,可能蕭鶴生床上床下是徹徹底底的兩面派,太陽升起就自然而然地對他貼心起來,又或者是蕭鶴生昨晚透露給他的——他早就調查過他,拿到他的衣服尺碼是順便的事。
不管什麼是真相,蕭鶴生的關注他并不受用。
“醒了?”蕭鶴生聽到動靜敲敲門,推開問。
姜雀背對着他冷淡地“嗯”一聲,沒說第二個字,解開浴袍自顧自換衣服,從裡到外,一件件穿上。
他不遮不掩,蕭鶴生也就大大方方的看。
姜雀青青紫紫的一張背很快被衣服蓋住了。
“昨晚,有讓你不舒服嗎?”蕭鶴生看清自己留下的痕迹問道。
他很清楚自己的癖好,否則也不會斷斷續續夢見姜雀兩年,他眼光挑剔,偏愛腰臀漂亮的對象,姜雀的身材在他眼中堪稱完美,多一分有些誇張,少一分又有些許寡淡,他昨夜多半都是從背後抱着對方。
那樣抱着他才發現,姜雀瞧着比他矮不了多少,但一米八多的身高都長在了那雙長腿上,肩不比他的寬卻很纖薄,但凡他強橫幾分就能将人整個圈進懷裡為所欲為,好像姜雀是照着他的心意長得一般。
蕭鶴生平生第一次這樣暢快,後半夜多少清醒些,想着不能将人欺負太狠,姜雀惺忪地握着他的小臂遲遲沒有松手,他猜想姜雀還不想結束,開口想問又怕掃興,挨了姜雀一記疑惑的眼光便爽快地陪他沉淪下去。
今早醒來才想着不該那樣,姜雀再不管不顧,他應該攔一下的。
“沒有。”姜雀換好所有衣服才轉身,“襯衫被你撕壞了,我身上的衣服就當賠禮了。”
他與蕭鶴生兩清,誰也不欠誰。
蕭鶴生說:“幾件衣服而已。”
他審視一番,發現自己憑借昨晚印象臨時選的衣服倒很合身。
姜雀點點頭,體面地告辭,“蕭老闆再見。”
他們這種關系應該是有些默契的,下次見面猴年馬月,再見恐怕也算不上朋友。
此時蕭鶴生終于覺得“蕭老闆”這稱呼有些刺耳,同樣三個字,歡喜時姜雀叫的極親昵,現在卻萬分疏離。
蕭鶴生怔了怔才聽明白,原來在姜雀心中昨晚隻是同他遊戲人間一場,他不圖他任何東西,隻要片刻歡愉,太陽升起就結束。
“我在附近訂了位置,方便的話我們一起吃個午飯。”蕭鶴生主動邀請道。
姜雀掃他一眼,眉眼平靜,拒絕的理由也是輕飄飄的,“我要去療養院見我弟弟。”
如果姜雀猜得不錯,上輩子他去世後姜度也很快死了,但他記得姜度除了偶爾有些瘋并沒有其他病,唯有盡快與姜度見一面他才安心。
一夜過去他們角色對調,輪到蕭鶴生想方設法留下姜雀的時候。
蕭鶴生對姜雀不夠了解,挑挑撿撿從昨晚盛鼎的話裡找到幾句有效信息——姜雀過往似乎是對感情很認真的人。
想要留住姜雀隻剩下一條路,蕭鶴生開門見山道:“姜雀,我覺得我們可以長期相處試試……”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給姜雀想要的感情,同時又很不願意放開姜雀,他夢了兩年的人,才剛嘗到點甜頭,怎麼甘心這樣剛開始就結束。
蕭鶴生自認不輸于誰,隻要姜雀肯點頭,不論他們能不能順利正常交往一段,他絕不會虧待姜雀。
這是他斟酌過後能給出的最負責任的交代。
姜雀聽見他說了一半就覺得腦子都要炸了,眼神犀利起來,惡狠狠咬牙盯着蕭鶴生沒吭聲。
這話聽在姜雀耳朵裡就是,蕭鶴生想要包養他——就像他上輩子幫着别人欺負自己一樣!
在姜雀眼中蕭鶴生是有前科的人。
姜雀越想越氣,破壞了蕭鶴生與陸明玉相識的那點快意因為這一句話消失殆盡。
姜雀猛地揪住蕭鶴生的衣領,趁其不備用力将人撞到牆上,咬牙切齒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上輩子也是這樣嗎,陸明玉與蕭鶴生春風一度,與他一樣醒來就收到了這樣直白粗俗的邀請,陸明玉欣然答應,從此借着蕭鶴生的勢踩在他姜雀頭上過活。
沒有什麼純愛的一見鐘情,隻有蕭鶴生一時興起選中某個幸運兒做他的金絲雀。
隻不過這輩子換了姜雀,他與他相識還不到24小時就收到了邀請。
姜雀明白大概上輩子蕭鶴生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可他還是覺得冤屈。
蕭鶴生後背撞牆,悶哼一聲沉沉望着姜雀,他鉗制住胸前的手腕,隐隐有些不悅,“你怎麼了?”
難道是姜雀覺得他不夠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