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姜雀樓下,蕭鶴生沒有急着下車,他仰頭望着姜雀的那扇窗,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姜雀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驚喜,“蕭老闆?”
蕭鶴生問他:“在忙什麼?”
“下課回來淋了些雪,剛把衣服收拾幹淨,你呢?”姜雀說。
蕭鶴生面不改色地撒謊,“回了趟家,跟幾個剛認識的小輩聊聊天,順便想起你了。”
剛才還很悠閑的姜雀瞬間警戒起來,上輩子死後他親眼看見陸明玉在蕭家因為他的死訊無比開心,蕭鶴生見的人會有陸明玉嗎?
“什麼小輩,為什麼會想起我?”姜雀笑着問,“蕭老闆不會是要變心了吧?”
蕭鶴生反問他:“你在吃醋嗎?”
姜雀很乖巧,“你想讓我吃醋嗎?”
蕭鶴生忽然笑了,他之前一直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心存疑惑,再聽姜雀與他調情,一字一句都在與他互動,拉扯之間卻好像有第三個人。姜雀對這個第三人無比排斥,一遍遍跟他确認他是不是最特殊的。
蕭鶴生願意給予姜雀答案是因為他喜歡他,卻不代表他不介意他所有心懷不軌的試探。
而那個第三人絕大概率就是陸明玉。
蕭鶴生不用再調查那晚姜雀跑去《追蹤》劇組究竟做了什麼,單看結果就知道他一定達到目的了——一分錢都沒動,姜雀從始至終都沒想真的把這筆錢花出去。
現在蕭鶴生唯一不清楚的是,姜雀與陸明玉之間的争鬥,是在他與姜雀相識之前,還是之後。
他是姜雀的工具,還是促成他與陸明玉争鬥的一環。
可他與姜雀的關系從頭到尾都是他主動,姜雀不可能提前将他算計進去。
蕭鶴生壓根沒提存款的事,三言兩語,大緻将前後串成一個故事,解決了一個謎題,還有更大的謎團在前面等着他。
“随你。”蕭鶴生語氣淡淡的,“最近我就不過去了。”明明他們隻隔了幾十米,來之前的那點期待突然煙消雲散。
“不行!”姜雀急忙喊道,他發覺自己有些失态,放軟聲音,“老闆,你記不記得我們幾天沒見面了?”
蕭鶴生還跟那群小輩在一起嗎,今天會不會發生些和上輩子一樣,姜雀不知道的事?
蕭鶴生冷聲問:“幾天?”
姜雀咬牙撒嬌道:“你竟然不記得,我每天都想見你又不敢打擾你,都等不到你來看我。”他怎麼會記得幾天沒見面,沒有蕭鶴生的日子簡直不要太惬意。
車廂裡寂靜無聲,助理眼神瞟了後視鏡一眼又一眼,以他對老闆的了解,他知道蕭鶴生一定是生氣了。換做工作上的事,老闆生氣時會冷冷問他無數個他一定答不出來的問題,等他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挖坑把自己埋進地裡時,再告訴他沒有下次,不然就卷鋪蓋走人。
現在生氣歸生氣,不說話也不挂電話,更沒吩咐他把車開回去,助理就知道還有挽回的餘地,姜雀始終是不同的。
等了幾秒,姜雀聽不見聲音以為電話挂了,他從耳邊拿開手機,奇怪地發現通話時間還在一秒一秒地跳動。
“你在哪,我去找你好不好?”姜雀貼着手機繼續示好。
蕭鶴生抿唇,頓了一會兒,終于深呼吸說:“等着。”
姜雀無比高興,“老闆你對我真好。”
挂斷電話,蕭鶴生在車上靜靜坐了一會兒,有些難以招架姜雀的攻勢。上樓之後他拿出怎樣的态度呢,追究些可能不存在的事,他作為金主也未免太過狼狽難看,不追究的話又覺得這段關系裡落了下風,連他與姜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都弄不清楚。
蕭鶴生沒有答案,但他在雪中下車了,沒想到第一次來他為姜雀準備的房子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姜雀盯着房間裡的時鐘發呆,估算着蕭鶴生趕來這裡大概是幾點鐘,恨不得再催一催,又覺得不是他的錯覺,蕭鶴生剛剛好像有些情緒,萬一他撞到槍口上把人惹惱就不妙了。
他在房間裡焦慮地轉了一圈圈,終于聽見門鎖嘀嗒的聲音,蕭鶴生比他預計中來的快多了,姜雀沒有發覺異樣。
“外面冷不冷?”姜雀走到門口迎他。
蕭鶴生嗯一聲,站在原地解紐扣。
姜雀感覺到他對他的态度明顯有些冷漠,不是吧,難道真的開始不喜歡他了?
“我幫你。”姜雀主動伸手幫他解扣子。
人就站在面前,蕭鶴生輕輕一勾就能将人帶進懷裡,但他沒動,單單盯着姜雀低頭露出來的那段白皙脖頸,他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親熱時他很照顧這塊地方。
現在姜雀身上幹幹淨淨的,與他沒有一點關系。
“老闆?”姜雀擡眸看他。
蕭鶴生遲鈍地擡起胳膊,讓他幫自己把外套卸掉。
“喜歡這兒嗎?”蕭鶴生問他。
姜雀想都不想,“喜歡。”
換做以往蕭鶴生會與他再拉扯幾句,現在竟然不合時宜地想追究這話是真是假——以他們的關系很沒必要,但此刻他克制不住去想。
“啊!”姜雀驚呼一聲。
蕭鶴生突然将人推在玄關處的牆上,将人圈在懷中,托着對方的下巴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