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的澄清不被任何人歡迎,原本嗑cp的粉絲在超話裡哀嚎,恨自己的摳出來的蛛絲馬迹憑什麼不能是真的,惋惜過頭便對姜雀本人有了情緒。
作為花邊绯聞不斷的姜雀,為什麼偏偏要與阚文楷割席,故意砸碎他們的幻想?為什麼不允許他們圈地自萌?這在粉絲看來是絕情的殘忍,一部分粉絲甚至因為難以接受而脫粉回踩。
另一個主人公刷到相關話題後給姜雀發了一連串問号,急不可耐打來電話。
“姜雀,你真行。”阚文楷被拒絕太多次,到現在隻剩無奈。《盛夏》從籌備到開機,他是名義上的投資人,卻親力親為做了不少事,為的不過是希望多一重的把關,别讓姜雀的錢打了水漂,再一個也是他的私心,每次他來劇組,總能遇見姜雀。
一腔心意姜雀毫不領情,還在他沒有防備時對着所有粉絲宣判他的死刑,他真是上輩子欠了姜雀的,這輩子才活該這樣犯賤!
“對不起。”姜雀開口,不論如何,是他讓阚文楷落了面子。
阚文楷脾氣早被他磨得一幹二淨,得了一句道歉瞬間冷靜,他說:“是我不對,所有的話你早就跟我說清楚了,是我放不下,執意喜歡你,還妄想你給我回應。”
兩人各退一步,場面和諧的詭異,聽筒中是長久的沉默。阚文楷握着手機在房間内踱步,終于在某個瞬間停下,他問:“為什麼在直播裡說?”
即便是他們兩人彼此再清楚不過的事實,為什麼要在這個時機交代給所有人。
姜雀攥緊了手機,雲淡風輕地說:“看見粉絲評論,随口一說……”
阚文楷當然不可能信,他說:“跟我有關的事,不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不合适?姜雀,你最近狀态不好,别糊弄我說是為了配合電影拍攝,我看得出來。”
“沒關系,我會好的。”姜雀敷衍着他的關心,不曾透露半個字的真相。
勉強平靜的阚文楷被他冰冷的回複幾乎逼得再次情緒失控,他适時的關心原來對别人也是累贅,他很受傷,“既然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等你拍完《盛夏》,我會出國幾個月,你要把自己照顧好,做藝人得學會好好保養……”
說到一半他覺得自己又說多了,尴尬地停下,“以後我也不說了,别這麼煩我。”
電話另一端姜雀輕輕嗯一聲。
他們都清楚,話說的這麼透徹,這次電話挂斷,以後見面就隻是普通朋友,曾經的過往煙消雲散,阚文楷心底有多懷念他與姜雀的過往都要裝作若無其事。
電話挂斷的前一秒,阚文楷問出最後一個不合他身份的問題,“姜雀,你最近,在和誰認真交往吧?”不似他們有今天沒明天的快樂散漫,做不到遊刃有餘,會不受控制的低落難過,怎麼瞧都像失戀了。
“是嗎?”姜雀不承認亦不否認,别人得不到答案,他自己同樣看不分明。
他和蕭鶴生算什麼呢,他們之間是一片空白,好像什麼都沒有,卻因為這種透明讓人感到持續的窒息。他們的開始和結束一樣突兀。
阚文楷卻很肯定,他的笑聲中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之前我們分手,你有沒有為我難過這麼一秒?”
姜雀心道這不一樣,蕭鶴生是他騙來的,即便有再迫不得已的理由,他始終對不起他。而其他人,在一起時有多輕松,分開時就有多潦草,一概不必放在心上。
在他沒有察覺的地方,已經将阚文楷想要複合的一顆真心與付出全盤否定,如此面對包養遊戲裡的蕭鶴生,姜雀本應當更絕情才對。
阚文楷并不想知道姜雀的答案,他問出口後立馬挂了電話,徒留姜雀一個人發愣。
姜雀轉頭發現自己準備好的水果碗自從開播不曾動過。
隔天,蕭鶴生看見了關于姜雀與阚文楷的娛記新聞,身體遠比大腦誠實,他還沒看清楚内容是什麼,單是意外瞥見姜雀的名字就讓他不由自主點了進去,想退出來時視頻已經開始自動播放。
娛記将二人的前世今生扒了個幹淨,剪輯好直播中姜雀澄清的那幾秒發布,末尾讓網友投票是否看好兩人複合。
蕭鶴生第一眼就看出姜雀又瘦了,這種敏銳讓他厭惡自己、也怨恨姜雀,他怨姜雀為什麼這麼讨他喜歡,恨他為什麼要虛與委蛇陪他玩鬧一場。他不滿姜雀的離開,哪怕是他親口讓他滾的。
至于這份澄清,蕭鶴生滿不在乎,他冷笑着旁觀姜雀解釋,畢竟這世上不乏心甘情願為姜雀上當的人。他以後要騙誰,又要與誰在一起,與蕭鶴生通通無關。
可即便是這樣,蕭鶴生仍舊将姜雀完整的直播錄屏找出來播放,他合着眼靠在辦公椅上,寂靜的辦公室裡隻有電子設備裡傳出的姜雀的聲音。
他不在乎他究竟說了什麼,隻想聽着他的聲音。
世上唯有這一個人能逼他從繁重窒息的工作中抽身出來,将此時少得可憐的休息時間投入洶洶的愛與怨中。
即便他閉着眼也能在腦海描摹出這個人的模樣,故意讨人喜歡的、裝傻撒謊騙他的……以後都與他不相幹了。
直播裡姜雀說了一聲再見,蕭鶴生夢中驚醒一般,搶在直播結束之前退出去。
他不該多看姜雀哪怕一眼,他和姜雀說好了,都結束了。
一場直播的時間不過是苟且偷歡,蕭鶴生日複一日頂着如山的壓力與合作方、與公司股東斡旋,他執意要當個獨裁者,哪怕誰都不看好他的堅持,他仍不肯放棄,即便是注定是輸他也注定要搏一把,不肯狼狽地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