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講道理。”姜雀掃一眼他的手指，又盯着對方的臉說。

蕭鶴生微微颔首，不說話不解釋，大意是他想說什麼他都聽着，要殺要剮今晚随意。

真給姜雀留出充足的時間，他又覺得現在說什麼都不太好，蕭鶴生已然将自己的脆弱誠實袒露，他還要繼續逼他嗎？

剛把人推開的姜雀又主動牽上對方的手，拉着蕭鶴生在床沿坐下，“等着，給你貼個創可貼。”

蕭鶴生不置可否，靜靜看着姜雀來來回回的身影思緒好像在放空。

透明的防水創可貼在指尖纏繞壓實，姜雀仔細貼好後将他的手還回去，“明早換藥的時候記得把創可貼也換了。”

等不到蕭鶴生回答，姜雀起身把撕開的紙屑扔掉，走回來站在他面前說：“不用你求我，我早就想答應你了。”

他躬身主動和蕭鶴生接吻，這個吻比蕭鶴生給他的吻要短暫許多也溫和的過分，姜雀舌尖酥麻，疑心是否是剛剛何時不小心蹭破了。

再勇敢的人也會有害怕到不敢前行的猶豫時刻，他們都知曉向前一步是淪陷的深淵，姜雀怕某天清醒過來，隻有他一個人在無止境的下墜，他的人生隻有一顆心是自由的，日後被蕭鶴生抽身帶走，餘生真要落魄到不如乞丐。

姜雀總覺得蕭鶴生擁有的東西太多了，這種富足讓他不會害怕失去任何東西，姜雀覺得他的愛要麼有限，要麼有時限，他怕蕭鶴生松手。

但遊戲人間的人不該從這樣嚴肅的角度思考問題，他的害怕一直力不從心地壓制着他的心動。

可蕭鶴生向他承諾、替他謀劃，隐忍不發的背後是這樣濃重的痛苦，讓姜雀想把害怕徹底扔掉。

姜雀短暫的二十年為了很多人勇敢過，有人替他不值，他自己從未算清楚過。

可為蕭鶴生勇敢一次，這一秒他很确定，他覺得很值。

于是姜雀說：“從這一秒開始，我是你正式的男朋友，受傷的事、股份的事，所有我不知道的事，你都有義務跟我交代清楚。”

他沒有在逼問他，作為男朋友他想了解他在想什麼。

蕭鶴生眼睛漸漸恢複神采，唇角不受控地上勾一秒又落下，語氣試探透露着難以置信，“男朋友？”

姜雀目露驕傲地點點頭，“對呀，被你肖想了兩年多、比你小十歲的當紅明星男友，你可占了大便宜了！”

于是蕭鶴生微笑着靜靜看着他。

姜雀繼續說：“也是有權利管着你、讓你聽話的男朋友。”

蕭鶴生垂眸摩挲着指間的創可貼，憤怒的餘韻是詫異和驚喜，他琢磨着姜雀剛剛的幾句話，突然明白對方不滿背後是對他的擔心。

其實他和姜雀對對方都有很深的不安全感，害怕失去，害怕今天說好的事明天就變卦。這種情緒對他們兩個人而言都是陌生的，他們不僅沒有處理好，甚至沒有明确認識到。

蕭鶴生握住姜雀的一隻手，一根根手指揉捏過去，然後送到唇邊輕輕一吻，說出來的話略顯得寸進尺，“天亮了咱們去領證吧。”他擡眸看向姜雀。

姜雀驚詫地瞪圓了眼，兩分鐘前他不是才答應了和他交往嗎？

怎麼在他心裡過了今晚就要結婚了？

蕭鶴生告訴他：“姜雀，咱倆已經無路可退了。”

要永不停歇地愛下去、 要極緻坦誠、要将靈魂與身體與對方重塑在一起，沒有回頭路。

“我們那場算不上分手的分手，我告訴自己要灑脫，卻還是忍不住去看你的相關新聞，看你直播狀态沒有那麼好有些心疼又心安，你得跟我一起難受才是最好。”蕭鶴生拽着姜雀要他坐在自己腿上，含住對方的耳廓輕輕吮吸又松開呢喃，“你肯回頭，我就下決心再不放手，公司真實情況騙你、簽字文件也騙你，你的那些錢足夠讓你在蕭氏最一蹶不振的時候成為不小的股東，你以後都得跟我綁在一起。”

蕭鶴生預判着捏住姜雀要推他的那隻手腕，“别說你能狠心抛下這些，姜雀，你欠着我的還沒還呢，騙我的感情、騙我給你的‘贖身錢’，你這麼有情有義，可不能一聲不吭地逃避。”

“當然，你現在肯可憐我，我再滿意不過了。”蕭鶴生順着他的耳側吻下去，話落恰好含住姜雀的喉結輕咬，他們現在兩情相悅，不久前那些觸及真心的話語拿來開玩笑實在合适。

姜雀一隻手按着蕭鶴生的發頂，因為受刺激不斷吞咽着，含糊地否認，“胡說，我哪有可憐你……”

他像蕭鶴生不受控地愛他一樣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