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還笑。”常懷德給了他一個暴栗。
雨澤揉揉自己的腦袋,腹诽着,少爺自己什麼性格還不許别人說了,要是季公子在就好了,能管管他,話說少爺在季公子面前怎麼就那麼好說話,讓幹嗎幹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山更比一山高。
今日政務繁忙,季寒徹直到夜色已深才回家,但是他并不能立即休息,還有一些文件要看,數十盞昏黃的燈籠照亮了書房前的路,也照出了書房前的人。
“明楊,你怎麼在這兒?有什麼事?”疲倦讓季寒徹的聲音不再像往日那樣冷酷。
季明楊鼓起勇氣,“父親,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告訴您。”
“進來吧。”季寒徹不想在門外吹風。
父親的書房一向不許他進去,這個家裡隻有大哥能經常出入,季明楊喜上眉梢,想到自己待會兒要說的話又把笑意壓下去。
“父親,是三哥的事。”季明楊拿不準他的态度,不敢一次性全說完。
“你三哥怎麼了?”季寒徹還以為阮虛白出了什麼事,神情一緊。
季明楊誤以為這是對自己的在意,“三哥他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父親,就是那個常懷德,旭日閣的一個小頭領,為人奸詐,心術不正,人都到家裡來找三哥了。”
這麼低級的手段當然瞞不過季寒徹的眼睛,他嚴厲道:“季明楊,你每天遊手好閑,就是去關心這些事情,你今年十五了,無一功名傍身,讀書不成,經商不善,還有閑心去管别人。”
季明楊吓得發抖,不敢頂嘴,委屈地扁着嘴,他本來就不如大哥聰明,而且從小,父親就對他的功課不聞不問,就像眼裡沒他這麼個兒子似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父親倒是想起來他了,卻是劈頭蓋臉的斥責,憑什麼啊。
“滾回你院子去,好好想想自己今後該怎麼辦,難不成要季家養活你一輩子。”季寒徹看見他那副軟弱的樣子就心煩,這個兒子不像他也不像向容,從小就讓人頭疼,他懶得去管,全數交給了向容,沒想到竟然養出了一個廢物。
季明楊憤懑地出了書房,跑走了,下人們怕他出什麼意外,在他身後邊喊邊追,一時間,書房附近吵成一團,把季寒徹煩得直揉眉頭。他索性起身,打算去一趟阮虛白的院子,季明楊雖然可氣,有句話卻說得不錯,旭日閣的人都是一幫心術不正之徒,他們季家萬萬不能與之牽扯上。
小熊貓很喜歡現在溫暖沒有危險的環境,不肯好好躺着,非要四處爬來爬去,阮虛白怕它傷勢加重,幹脆把它牢牢地抱在懷裡,這下小熊貓老實了,還用自己的爪子去勾他的衣服,阮虛白如今穿的還是自己買的普通布料,不出所料地被它勾花了。
“少爺,你的衣服都被它弄壞了。”流風心疼道。
阮虛白溫柔地摸摸懷中小熊的腦袋,“畢竟是猛獸,爪子鋒利的很呢,壞了就壞了吧,不值幾個錢。”
“哦,好吧。”這小東西,看着可愛,還挺不好惹。“少爺,這書信明天要幫你寄出去嗎?”流風指着那一沓信。
“嗯,寄吧。”那是阮虛白給阮家人的回信,當初他到季家的第二天晚上就寫了信回去,害怕他們因為擔心他,沖動之下做出什麼糊塗事。
還好阮家人比較理智,阮随知道他是丞相之子,隻是回家而已,應當不至于有什麼危險,勸住了丁碧屏母女二人。
收到了阮虛白的回信之後,他們三個人每人給他寫了回信,問他在季府好不好,雖然阮虛白一開始就說了自己很好,也還是不厭其煩地回複。
“老爺。”這時外面傳來問好聲,阮虛白匆匆站起來想去把熊貓放到裡間,季寒徹就已經進來了。
阮虛白心裡吐槽他,沒有隐私意識的家夥。
“父親。”阮虛白隻好先把小熊放到桌子上,倉促行了個禮,擔心小熊貓失去平衡摔下來,又把它摟進懷裡。
季寒徹沒有跟他計較禮數的事情,他的視線正被小熊貓吸引,“這是何物?”
“父親,這是一種野生動物,熊貓。”阮虛白道。
“挺可愛的。”季寒徹走近,想摸一把,阮虛白卻躲開了他的手,怕他生氣,非常誠懇地解釋,“父親,它的爪子很鋒利的,不小心抓傷您就不好了,恐怕會有感染的風險。”
說完為了顯得更真誠一點,還捏起小熊的爪子給他看了一眼,五根鋒利的爪子與小熊軟萌的外表極其不符,“我的衣服就是被他抓壞的,您看。”
小熊不喜歡被人捏爪子,不滿地哼唧了一陣,張大嘴威脅面前的家夥,露出僅有的兩顆小乳牙,威猛又可愛,阮虛白摸摸它的腦袋安撫。
季寒徹不置可否,關注起了另一件事,“你為何穿得如此寒酸,府裡沒給你送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