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涼意。
就在沈覺夏以為,姐姐打算再也不理她了的時候。
“小夏,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沈汀寒鳳眸微斂,輕咬了口舌尖,壓抑着幾乎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緒說道。
再次聽見姐姐的聲音,沈覺夏頓時如獲大赦,她軟聲軟氣地求饒:“姐姐,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說這種話,沈覺夏最喜歡的人就是沈汀寒。”
春風化雪。
眉宇間的積寒慢慢消融。
眸底閃過的戾色似乎隻是不經意間的錯覺,沈汀寒猶豫片刻,還是再次問道:“你今天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望着華燈初上的城市燈景,沈汀寒朱唇微抿。
現在這個點,國内還是淩晨。
同一時刻,坐在床上的沈覺夏也擡起頭看向了窗外,夜色茫茫,雲依依不舍地纏繞着月亮,她的世界一片漆黑。
屏住呼吸,不知是出于恐懼還是貪婪,沈覺夏下意識地撒了謊,“我做噩夢吓醒了,在夢裡不知道為什麼,姐姐…忽然就不要小夏了。”
“姐姐,我想你了。”
可憐巴巴的語氣讓沈汀寒心頭一軟。
原本以為她又看上了什麼新出的首飾,沒想到這回是真的夢魇了,傻瓜,她就算抛棄自己,都不可能會放下她。
啞然失笑,靜靜地凝望着遠方。
沈汀寒的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情愫,“小夏,姐姐也好想你。”
對不起,姐姐。
輕輕垂下眼睑,沈覺夏的目光是難以言說的苦澀。
“等我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就先回國一趟,這次還是會給小夏準備驚喜。”擡手蹭了下鼻尖,沈汀寒的聲音染上了幾分笑意。
難過一掃而空,沈覺夏眨了眨杏眼,期待地問道:“姐姐什麼時候回來?會給我準備什麼驚喜?”
果然,還是個小孩。
“揭開謎底,那就不能算是驚喜了。”善于誘惑獵物的獵人,利用慣用的手法,輕而易舉地就讓小兔子上了鈎。
被吊足了胃口,沈覺夏坐正身子,聲音軟軟地撒着嬌,“姐姐,你就告訴我嘛~”
會輕易告訴她,那就不是沈汀寒了。
擡起手指,将垂落的鬓發繞到耳後,沈汀寒餘光瞥向走廊盡頭面露難色的秘書,翹起唇角對電話的另一頭說道:“會議室的人都在等我,先不說了。”
聞言,沈覺夏一愣。
水潤的杏眼像貓兒一樣瞪得老圓,她鼓起腮幫子,“沈汀寒,你故意的!”
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沈汀寒語調散漫,“是啊,怎麼辦呢?小兔子生氣了?”
“你怎麼這樣!沈汀寒是幼稚鬼!”用力地揉搓着懷裡的玩偶,沈覺夏噘着嘴,“壞姐姐!”
“我本來就是壞姐姐。”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沈汀寒好整以暇地說道:“壞姐姐要去賺錢了,不然到時候買不起禮物,小兔子就真的不理我了。”
面上飄起兩朵可疑的紅雲,沈覺夏小聲反駁道:“我才不會呢!”
“乖,等姐姐回家。”
“好…那姐姐,能不能早點回來?”
挂斷電話之後,沈汀寒并沒有立刻回到會議室,而是站在原地,撥通了另一個越洋電話。
“唔…誰呀?”柔媚的女聲,嗓音中帶着剛睡醒的沙啞。
眸光冰冷,沈汀寒言簡意赅地說道:“把電話給沈從鈞。”
“你是誰啊?怎麼三更半夜打電話過——”
“沈汀寒。”
眼中的困意瞬間蕩然無存,女人連忙搖醒身側還在酣睡的中年男子,“快醒醒,你快醒醒!”
對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争執聲。
一分鐘後,沈從鈞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汀寒啊,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你是不是又去找小夏的麻煩了。”開門見山,沈汀寒的語氣中隐含着不悅,完全沒有對父親的所謂尊重。
“怎麼跟我說話的?我可是你爸。”
“爺爺知道,你在外面的這些“光輝事迹”嗎?”
“你!”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歎了口氣,沈從鈞翻着白眼說道:“有你護着,我可不敢惹那個小祖宗,這段時間我都待在C城,見都沒見過她。”
“嗯,沒事了。”
“诶你等等,我之前和你——”
沒等沈從鈞的話說完,沈汀寒就幹脆利落地挂斷了電話,劃開和沈覺夏的聊天框,指尖輕敲着手機屏幕,鳳眼微眯。
聲音哭成那樣,不可能隻是做噩夢,可如果不是沈從鈞的話,那小夏究竟是怎麼了?
垂眸,望了一眼腕表的指針。
沈汀寒收回心思,邁開長腿向會議室走去,在與秘書擦肩而過時,她出聲叮囑道:“月中的聯合會議結束之後,幫我定一張回S城的機票,越快越好。”
“可是……”
聞聲回頭,沈汀寒的目光是不容置疑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