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蛇鳥是那顆蛋裡面的嗎?”許明琛繼續給他輕柔的處理傷口,金色的長發被紮起來,但天台的風很大,大得将金發吹得飄揚,大得模糊了徐辭獻的眼,眼中的許明琛似是被他鍍了柔光。
他不敢再看,垂着眉眼輕輕說“不是……這是我之前養的。”說完就有些脫力了,全身的重量全放在身後的牆。
他眼前的血迹被許明琛輕輕擦幹淨,眼前明亮起來。
旁邊徐婧思索幾秒後還是坐到他身旁說:“赤洪剛發生的時候我看見的那隻吧。”
徐辭獻微微點頭:“我也沒想到它是蛇鳥。”聲音還是弱弱的,胸腔起伏,蛇鳥吐着蛇信子,收起腳,繞着爬到他身旁,尾尖輕輕纏着他的手腕,腦袋輕輕蹭他。
徐辭獻感受到他的示好,掌心撫着他的腦袋。
許明琛沒再問,接着給他處理完傷口又想給旁邊徐婧的傷口消毒,徐婧傷的不重,自己接過脫脂棉處理起來。
現在傷的最重的就是徐辭獻,比他嚴重的已經躺地上斷氣了。
蛇鳥雖然大但是它很乖,有些人害怕有些人好奇,葛凡就是那個好奇的,處理好傷口後,東拉西扯的問徐辭獻。
至于一直給别人處理傷口的許明琛同志,他的身手不比徐婧更不比向時問,身上的傷口也不少,向時問綁好綁帶過來給他處理。
良久後,差不多都修整好,許明琛悠悠坐在徐辭獻身旁:“之前那個蛋呢?”
徐辭獻緩緩撐起身,拿起旁邊的背包遞給他:“我怕摔碎了一直背着。”
許明琛接過背包,看着有些微微裂開的蛋,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碎了而是……
“它要孵化了。”
徐辭獻還以為他會說是自己弄碎了,湊過去看。
徐辭獻看了眼旁邊的蛇鳥“這隻出殼的時候我沒經驗,但它還挺頑強的,不知道這顆蛋能不能孵出來。”
“剛剛打鬥的時候它是吞噬變種章魚變大的吧。”許明琛想起剛剛看見的場景。
徐辭獻閉着眼睛眯着“應該是吧,沒看清,眼睛太花了。”他有點困了,可能是剛剛許明琛給他處理傷口時還給他喂了瓶藥水。
“你累了嗎?”徐婧走到二人身旁。
徐辭獻沒說話,許明琛輕笑,“現在都晚上十點了吧。”
徐婧擡起手表“嗯,向隊長讓我來通知一下,今晚先在這休息,我們明天一早就轉移。”
許明琛點點頭看向徐辭獻“去裡面睡吧,外面太髒了。”
徐辭獻微微睜眼,點點頭,又閉上眼。
許明琛微微歎氣,上前扶着他,将他帶到防火門後面。
向時問處理好傷員走過來看許明琛,示意一起出去聊聊。
許明琛将徐辭獻輕輕放下才跟着向時問出去。
“那個就是蛇鳥吧。”
“嗯,但是不是之前那顆蛋的,之前那隻至少是這隻的兩倍。”許明琛靠着天台的欄杆。
“但現在它比起剛剛那隻章魚來隻有五分之一吧,那隻章魚為什麼怕它。”
許明琛搖搖頭轉身靠着欄杆,金發肆意飄揚。
“暫時還不知道,但是至少我們還算安全。”
“嗯……哦,對了,那之前那顆蛋呢?”向時問習慣性摸煙卻落了空,他才想起來某人讓他戒煙了。
“那顆蛋被徐辭獻裝着,應該也快了。”許明琛摸着下巴,似是想到什麼,輕笑一聲:“他居然在赤洪爆發前居然就養着那隻蛇鳥了。”
“這算一個意外嗎?這說明之前的那個猜想不是很準确了吧?”向時問走過來也靠着天台。
“嗯,是的,赤洪之後蛇鳥很難融合成為新變種,更别說還生了蛋,而且在赤洪爆發前很難融合。”
向時問輕歎“我不懂你們這些,我隻知道我們明天就要聯系胡三一起轉移。”
“好,我擔心的是胡三他們那邊的情況很不好,樓塌完了我們也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章魚襲擊了。”他想說的是,樓都塌了,他們還活着的概率能有多少呢……
向時問揣着兜,扶在圍欄上,黑色的短發被風吹起,許明琛微微側頭看他,腰靠着圍欄,黃色的長發飛揚起來。
向時問沉默良久,許明琛回頭垂着眉眼。
“先試試看吧……反正我們不能放棄他們。”向時問揣着兜立直身闆,他的肩上似是又撐起什麼。
“嗯。”許明琛沒看他,但他知道,這個姓向的,向來如此。
跳過剛剛的話題,向時問眯眼看着黑色霧蒙蒙的天空“我們現在也不算完全安全。”
“至少現在是安全的,留幾個人輪流守夜,其他人先讓他們緩一下……現在沒幾個人了吧。”原本就不多的人,現在還死了三個。
“嗯。”
向時問微微點頭看向防火門,徐婧正靠在門上,受傷的人都安排到了防火門後面,死了的隊員都用布包着放在天台角落裡,蛇鳥很乖的蹲在門口,沒被那些血腥味吸引。
“我想起來一件事兒。”許明琛突然說。
“嗯?”
“被章魚殺掉的沒有變異。”許明琛盯着被綁起來包裹着的屍體。
“對啊,現在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了吧,我記得變種潛伏期是十分鐘。”向時問摩挲着下巴。
許明琛蹲下從兜裡拿出鑷子小心的将章魚的碎肉夾進随身帶的盒子裡。
“得拿回去看看。”
商量完明天的事兒,向時問才和許明琛回防火門裡,好幾個受傷重點的人都睡着了,這是難得安穩的一覺。
“我們現在不是完全安全。”向時問坐在樓梯上看着幾個還醒着的,小聲的說,但還是能讓人聽見。
“所以我們要留幾個人輪流把手,他們那些受傷重點的,”他看向那幾個睡着的“就讓他們多休息點恢複恢複。”
徐辭獻被吵醒,一睜眼擡頭擡頭對上許明琛的眼睛,腦袋還有點混沌,眼睛微眯:“我也要去……”
許明琛輕笑,和向時問說了什麼,才回頭看他:“那你跟我一起吧。”
旁邊的向時問和徐婧同時看許明琛。
向隊長猶豫幾秒才點點頭:“可以,那你就和許工吧。”
安排好人後,他們是第一輪,向時問說第一輪要相對安全些。
許明琛看着他恢複了大半,那藥還挺好用。
他抱臂膀靠着防火門看向縮在防火門旁的蛇鳥,探究的問詢徐辭獻:“你給它取名字了嗎?”
徐辭獻坐在地上靠着門搖搖頭“沒來得及,我撿到它沒多久就發生赤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