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确實是蝙蝠魚，不過是初代變種。”

許明琛指着蝙蝠魚的骨骼“你看他的魚尾和脊椎。”

“初代蝙蝠魚融合的并不理想，骨骼還是能清晰的看出是兩種物種融合。”許明琛又說。

徐辭獻點點頭，紙上的骨骼圖能看出初代的蝙蝠魚尾巴處很别扭的融合，身上也沒有長出魚鱗，但他記得之前他見過的蝙蝠魚身上有鱗片也有蝙蝠的毛，很醜。

第二頁，他看到的卻是變種人。

那時候就有變種人了嗎？

他這般想着也就這般說出。

許明琛耐心的回答他。

“有，但很少，我們當初找到的的實驗體很少，家屬也很不配合。”

許明琛為他翻開下一頁，全是黑白的現場照。

那些照片上男的女的都有，眼球混濁，臉上沾滿了血迹，衣服似乎因為掙紮而破爛不堪。

“這些是當年被變種感染的人類，但感染的概率很小，被咬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死了，隻留下少部分被感染成為變種人。”

“但是他們并沒有進化，也沒有變異，症狀隻是類似感染狂犬病。”

徐辭獻順着他的話說：“所以他們也算是初代的變種人，現在的可能都進化了好幾代。”

許明琛點點頭：“而且因為他們感染了病毒，所以感染後腐敗得很慢，不管是初代還是現在的，不過現在的變種人存活時間更長。”

徐辭獻再次點點頭，擡眼看眼前這個男人。

那人擁有碧色的眼眸，鋒利的長相，性格卻溫潤如玉，揉雜在一起卻一點都不突兀。

金色的長發散亂的垂在身後，獨留幾縷發絲垂落肩頭，随着動作晃蕩。

“那……如果我加入你們一起編纂它，我可以為你們做什麼？”他不敢再看着許明琛，便低頭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手，白皙還有力。

下一瞬，那雙手一頁一頁的翻過圖鑒，直到後面空白頁才停下。

“很多，現在的主要編纂人是我，你加入我們之後的任務就是完善它的信息，之後我們會給你安排。”

許明琛又随意翻了幾頁，展示的是這幾天他們見過的變種。

紙張上的墨迹很新，清秀的字體寫上了大山茶花的信息，但還隻擁有名字，圖片和其他信息都沒有。

“這裡一份，電子版的一份，電子版主要是為了給機械技術部提供變種信息方便識别。

書面的這份是林教授特别強調過要繼續撰寫，避免發生意外。”

徐辭獻想不出這裡還能發生什麼意外，高塔不是塔，反倒是建在地底的一個基地，在赤洪之後這裡已經是他能夠知道的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這裡都能發生意外，那麼外面簡直就是真正的末日天地。

徐辭獻思考良久，摩挲着這本變種圖鑒的扉頁，停留在那個熟悉的名字上。

“好，我答應你。”他的聲音不大，因為他不敢肯定自己之後是否後悔，他不喜歡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不過，反正現在不後悔，他想去做，不僅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也為了他母親。

許明琛隻是輕笑一聲，從軟皮沙發上坐起來，伸出大而溫暖的手。

“那就恭喜徐先生加入我們了。”

徐辭獻看着他站起，也緩緩起身輕輕握住那雙大手，算是回應。

徐辭獻其實感覺許明琛一直有一種無來由的疏遠和孤寂。

他就猶如高山上照着陽光的雪，那光不是晨曦，而是即将迎來黑夜的黃昏。

“之後你應該沒有其他事了吧？”許明琛禮貌收回手後說。

徐辭獻點點頭：“這幾天都沒事。”

“那我請你吃個飯吧，順便幫你請調一下宿舍。”

“嗯？要換宿舍嗎？”

“要換的，你來我們小組之後要處理很多事情，和别人住都很不方便。”

徐辭獻想到的卻是，他現在也是一個人住啊，沒什麼方不方便的。

但是如果是加入他們的話宿舍會不會更好，至少沒有那麼冷清。

“那就多謝許先生了。”徐辭獻擡頭看他的眼睛，輕輕禮貌一笑。

許明琛似乎悶笑了一聲：“現在我們是同事了，許先生這個稱呼也太生疏了吧。”

徐辭獻眨巴眨巴眼，生疏嗎？但是他也沒聽過其他稱呼了。

不……有的。

但，總不能叫思翰教授吧……這個稱呼叫不出口，總是讓他想到剛進高塔時的事。

“那我應該怎麼稱呼呢？”

許明琛沉思了會兒“他們一般叫我……思翰教授，思翰——我的英文名。”

徐辭獻沉默了。

哈哈……這稱呼真是一點也不生疏呢，是個好稱呼。

但還是乖乖的叫人：“思……思翰教授。”

他的聲音不大，似在嗫嚅。

“嗯……那走吧。”許明琛轉過身去時，徐辭獻好像看到了一抹笑。

但轉瞬即逝，徐辭獻覺得可能是看錯了，乖乖跟上。

許明琛走在了他的前頭。

走廊偶爾有幾個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來往。

見到許明琛都禮貌的叫聲“許工。”

許明琛隻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