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管道裡沒有什麼回音。

“還好，水不深，剛到鞋底。”彼得也打開手電筒，沖她晃了晃，“我先走了。”

擺脫了菲麗絲的彼得很快消失在了光源下，出色的夜視能力讓他不用開燈就能辨認出來地上的痕迹。

不妙的是，除了女人的腳印之外還有一道拖痕，彼得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副托馬斯被佩格林拖走的畫面。

更不妙的是，他離開還不到五秒，井口處就傳來了“撲通”一聲。

彼得差點心跳驟停：“菲麗絲！——你答應過——你會在上面好好的呆着！”

菲麗絲把手機塞進口袋裡，跑過來無辜的沖他歪歪頭：“答應你的是五秒前的菲麗絲，不是現在的菲麗絲。”

“你——”

菲麗絲抓住他的雙肩背包，聲音突然變得又軟又甜，“我不想一個人留在上面嘛，夜間的紐約可不安全，我害怕。”她突然把右手背在身後。

彼得沒有看見她的右手抖個不停。

“你怕個——”

“恐怖片裡的怪物都喜歡殺落單的人，我也怕你遇到危險嘛。”菲麗絲學着莉茲的樣子使勁搖着彼得的書包，拖長了音，一個尾音轉了三個調，“快點走吧彼得，我們還要拯救佩格林呢。”

“……”彼得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把空氣中的泥土味塑料味和發酵的酸腐味深深吸進肺裡。

他收回剛才的判斷，這家夥不管是作為同學還是作為同事，對他來說都是個巨大的麻煩。

末了，彼得故作平靜的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你答應過我的，菲麗絲。”

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委屈和受傷。

身後傳來菲麗絲沒心沒肺的笑聲：“天呐彼得，你居然這麼相信我，難道你從小到大都沒被漂亮女孩騙過嗎？”

“……”彼得的褲腳被後面濺起的水花浸濕了。

“雖然這麼說很抱歉，但是彼得，恭喜你，你的人生圓滿一部分了。”

“……我可真是謝謝你啊。”

他決定了，回去要在蛛絲發射器上加上麻醉功能。

應付完彼得，菲麗絲這才有機會詢問燈戒剛才發生的異常。

“剛才我說話的時候你抖什麼抖？”

【燈戒程序發生了異常。】戒靈解釋，【燈戒檢測到了幼崽撒嬌的關鍵詞，按照程序需要給予幼崽正向回饋，但是根據平時收集的數據顯示，不排除菲麗絲受到精神類攻擊的可能，但在‘優先予以正向回饋’和‘優先排查危險’的執行順序上産生了沖突。對此菲麗絲你有什麼建議嗎？】

“……我沒撒嬌，精神也沒問題。”菲麗絲沒好氣的辯解，“我隻是在扮演一個胸大無腦喜歡冒險的金發辣妹而已。誰會懷疑一個傻白甜會有壞心思呢？這個角色不行的話，我還可以扮演甜心啦啦隊長、富二代的落跑嬌妻、丈夫出櫃的富家太太……”

忽然，她思維恍惚了一瞬：“……我剛才說到哪了？”

【說到角色扮演。】燈戒自動給她的記憶打碼。

“哦對，角色。”她眯着眼睛盯着彼得的後腦勺：“對于我目前的形象來說，這就是最好的身份僞裝，現在的男高中生就吃這一套。彼得·帕克絕對不簡單，不光是因為他可以成為燈戒的能量源——你見過哪個高中生明知危險還要第一個往下水道裡鑽？”

【燈戒隻了解菲麗絲一個高中生，樣本不足無法判斷。】

“所以我要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中城高中出名的書呆子，不是那種隻長肌肉不長腦子的傻大個，才不會頭腦一熱就沖過來。我敢肯定，他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底牌。除了能召喚蜘蛛俠。這麼黑的環境下他竟然沒有開手電，這證明他有一定的夜視能力。”

【找到他的底牌，然後呢？】虛空中的橙光亮了一瞬。

“然後我們就有了共同的秘密。我們得做長遠的打算，隻有彼得一個電源是不夠的，你也檢測過了，光紐約就有那麼多的綠色光點。作為一個新晉超級英雄，我得想辦法打進他們的社交圈，讓他們歡迎我——而不是以為我是去搶地盤的。從彼得下手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菲麗絲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的思路越來越清晰，眼裡的橙光大盛。“皇後區對面有一個有夜視能力的超級英雄，地獄廚房的夜魔俠，據說那裡不管是多麼陰暗的角落，都逃不過夜魔俠的注視。彼得說不定就和他有些關系，或許是學徒，或許是他的，嗯，兒子？基因的話還是很靠譜的。”

彼得後腦勺上的呆毛在菲麗絲的目光中抖了抖，絲毫不知道後面有個用心險惡的女人給它主人認了個爹。

【這隻是你的猜測，菲麗絲，如果彼得隻是一個普通人呢？】

“那就該我出場英雄救美了。等到我解決了這件事就把彼得打包帶走，和米蘭達組個‘綠光女’後援團。米蘭達負責綠光女在公衆場合的藝術指導，彼得就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

菲麗絲盯着彼得濃密的頭發看了一會兒。“比如幫超級英雄完成她的家庭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