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登給考生們大緻講解了一下考試安排，視線在所有人身上掃過一遍，最後還是落在了夏天一行人身上，然後歎息：“無論被傳送到哪個洲，隻要記住你們的目标就是在四天之内朝着玄天都的方向前進，如果沒能在規定時間内趕到，那隻能等下一次考試機會了。還有其他問題嗎？”

見沒有其他考生再提問，禾登這才繼續說下去：“那麼請各位走到傳送陣前，考試現在開始。”

夏天卻湊到了禾登面前，扯着笑臉喊道：“禾登大哥！”

禾登不耐煩地瞥了一眼夏天，問道：“你的韓老師沒提醒你要離我遠點嗎？”

“韓老師是說過這樣的話，但是我覺得你不是壞人啊！”夏天心直口快地回答。

橙發男人一把拽過夏天領口的龍圖，連帶着龍圖主人也被拉得一踉跄。禾登異色的右眼被碎發遮擋一部分，此時卻死死盯着夏天的眼睛，沉聲發問：“你猜我現在殺了你搶走龍圖的話，韓冷會不會趕來救你？”

“住手！”

“禾登！”

一旁的缇可和符海鵬見狀不妙，立刻出聲制止，再怎麼說到了靈界就是禾登的地盤了，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真的擔心禾登會對夏天出手。

“禾副官，又有考生船靠岸了——”遠處的鲨船長扯着嗓子提醒。

禾登擡眸望了一眼，果然有船停靠了。收回視線後，和夏天對視了幾秒，這孩子眼睛裡沒有絲毫的害怕，不知道是咬定了自己不會動手，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快滾。”禾登松開龍圖，還不老實地在夏天胸口推了一把，語氣中充滿了對他的不友好，恐吓道，“再耽誤時間的話，你們就不用去傳送陣了，直接搭這一班船回山城市吧。”

撂下狠話，他也不在乎夏天是否要為自己争辯什麼，扭頭離開，給三人留下一個背影。

“韓老師說的對，他好像把對龍圖前任主人的憤恨轉移到你身上了。”符海鵬眉頭緊鎖，悠悠地分析道，“天天，你還是先和他保持距離吧。眼下當務之急是拿到資格證書，找到春分清明。”

“是啊天天，我也覺得這個處暑守護靈有些危險。”缇可懸浮在夏天肩頭，用可愛的娃娃音說。

夏天卻有自己的想法，他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禾登的背影，看着那人站在一衆考生前，重複講解着考試規則，然後突然開口：“但是朋朋你說過，他人還挺好的不是嗎？”

符海鵬最後看了一眼禾登，随後拉着夏天的胳膊往傳送陣走去，邊走邊說：“話要聽完整。我說他好色又不着邊際，雖然在地宮裡救了我好幾次，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但不一定是好人。”

“你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哪有，我就是這樣說的！”

“那問缇可好了！缇可你當時也聽見了是不是？朋朋當時明明說禾登大哥人還不錯！”夏天追這缇可求證，“你還說他幫了一個大頭娃娃！”

缇可聽不下去，出聲制止了兩人像幼稚園小朋友吵架一樣的争辯：“好了！再不快點我們真的要落後了。”

*

禾登看着第三批考試全部進入傳送陣，這才有時間休息一下，他三兩下跳上停靠在一旁的考生船，大大咧咧地坐在船頭甲闆的圍欄上。

一旁的水手看見了，閑着沒事過來和他搭話：“禾副今天心情不好啊？是不是因為被拉過來接考生，不得不推掉和美女的約會啊？”

禾登聽了輕輕一笑，默認般地點點頭，卻沒說話。

那水手一看自己猜對了，更來了興緻，又繼續閑聊：“上次我們送考生來，一起的有個小姑娘，也是水手，你還有印象嗎？”

上次……三年前。

橙發男人短暫地停頓了幾秒，身旁的水手他其實沒什麼印象，不确定是不是認識。但是這艘船他卻記得，開口反問道：“是不是那個短發美女？我記得她穿着黑色皮質外套，長得挺可愛的，做事也認真。”

“您記性真好。那小姑娘回去之後就一直說想來玄天都找你，這次又吵着要送考生，就為了再來見你一面。”

“那她怎麼沒來？”

“這不趕巧了嘛，她被派去護送貴重物品，沒她不行。”

“真厲害。”禾登淡淡地誇贊。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半個多小時，大部分時間裡都是那位話唠水手在輸出，禾登偶爾接兩句話，給他點反饋。直到第四艘考生船發出停靠通知，那名水手才急急忙忙結束了談話，回到駕駛室準備将自己的船駛出停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