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登閉着眼,懷裡抱着最懶的四四,借助它身上的火焰來取暖,跟個退休老大爺一樣躺在藤椅上,一前一後地搖着。
“好些了嗎?”羅绮問。
“沒什麼問題了,辛苦。”禾登沒有睜眼,其實他的體溫還沒有完全回升,但已經好了不少,一點點的冷意影響不了他。
羅绮向他提問:“決賽時候那道雷,落在了哪裡?”
“你知道的。”
“為什麼?”
“因為那時候他已經恢複了,沒必要。”
不經意間偷聽到兩人對話,符海鵬立馬關注起來,還悄悄示意八寶保持安靜。
“……公孫先生希望我帶你回去。”羅绮繼續講。
禾登睜開眼,仰頭看向面前的女人,因為天色漸暗,他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但就算不看他也知道羅绮現在是什麼表情,于是反問:“那我為什麼還在這?”
金發女人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向他解釋道:“被韓冷攔下來了。”
“玄武大人?”禾登有些驚訝,随後就想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遠古大陸,意識到自己的模樣被其他人看到,禾登又問,“你怎麼跟他解釋的?”
“病毒性感冒。”
“……玄武大人信了?”
“信了。他沒來得及看你的情況,再說了他又不懂這些。”羅绮的謊話張口就來,絲毫不覺得自己編得有多劣質。
禾登還處于沒有完全恢複的情況,沒什麼精神也懶得深究,随意相信了羅绮的話:“挺好,就這樣。”
“注意身體,我不想再看到守護靈疊代。”
“我盡量。”
兩人的談話内容太跳躍,符海鵬有些跟不上,但他們早已培養了許久的默契,很多話不用直白地說出來也能傳遞信息。
*
因為禾登恢複得不錯,第二天一早羅绮就離開了遠古大陸,走之前還把禾登的錢包還給他。
禾登和符海鵬一起把八寶送去了學校,并保證會在放學時及時來接他,小朋友這才依依不舍地進了學校。
符海鵬好奇地問:“八寶在學校也學文化知識嗎?語數英?”
“學,但還有些其他的。”禾登領着符海鵬準備回崗上班,向他介紹道,“還教如何使用靈力和低階咒術,感興趣的話可以介紹你去旁聽。”
兩人一問一答地去到了禾登的辦公區,剛踏進門,十七就飛撲上來抱着禾登的腰開始假哭。
“禾副官——你沒事真的太好了!!無敵的禾副官!!”
禾登身體沒有恢複,被撞了一下差點倒地不起,幸好強撐着穩住了身體,安撫着拍了拍對方的背:“沒事了。”
其他人也圍上來關心禾登的情況,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讓禾登沒有可以插話的機會,等到所有人說完後他才淡笑,重複着上一句話:“已經沒事了。”
“對了禾副,這個還給你!”
十七從挎包裡掏出一串玉墜,那是之前從符海鵬手裡“沒收”來的,當時走得急,忘記留下來。
“謝謝。”禾登接過玉玦重新挂在自己腰上,垂下的流蘇随勢擺動。
把符海鵬扔在玄清宮交給十七後,禾登直接去往太一宮的最高處,四大長老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男人踏上一片巨大荷葉,荷葉開始緩緩移動将他送往前方,耳邊的水聲激蕩,不知從何而來的寒氣讓他覺得冷。
“長老。”禾登喊道,低着頭沒有看上方的四大長老。
議事廳内光線并不充足,陰暗的環境裡四位長老各在一角,立于漂浮的太極平台上,自上而下俯視着禾登。
禾登隻有一片荷葉的立足之地,像一艘小船立于江河之上。
大廳中間是一塊巨大的水晶,整齊的橫切面上隐約反射出人影,似乎是夏天。
屋内光線環境差,禾登看不清。
“身體好些了?”
禾登把頭垂得更深了:“承蒙長老們關心,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将夏天關入最下層是你的指示?”
“是。”禾登坦然承認,他的雙手緊緊地貼在身體兩側,等着接受長老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