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又幹嘛。”
禾登頭疼地看着面前兩個黑衣人,漆黑的鬥篷包裹住他們的身體,兜帽之下的臉讓他萬分熟悉。
但讓他頭疼的不是兩人的穿搭,而是他們出現的地方——藏書閣附近,遠處還響着“藏書閣失竊”的聲音。
敖廣沒想到會在偷到龍圖離開的時候遇到禾登,原本從祝岚那裡得到消息,禾登被四大長老處罰,每天晚上都在藏經閣整理書籍,他們來之前還在思考是直接向禾登說明來意請求他的幫忙,還是用調虎離山之計,潛入藏書閣地下的藏珍閣。
兩人還在糾結方法之際,突然發現禾登不在,于是兩位機會主義者毫不客氣,健步如飛就闖入了無人看管的藏書閣。
禾登借助身後蒼鷹的火光,看見了敖廣手裡的東西,那是被四大長老收走存放的龍圖。
“……殿下,我應該提醒過您,不要挑戰長老們的權威。”禾登好言相勸,畢竟從藏珍閣偷東西是大罪,那四個老頭又不是什麼好講話的人,發起脾氣來沒人能安然無恙地離開。
男人伸出手,攤開掌心,指根的金戒指明晃晃地反射着火光,他期待對方回心轉意,把東西交還給自己:“夏天和缇可已經逃出去了,你們想走也行,但是龍圖沒必要帶走,把它留在太一宮才是最穩妥的選擇。”
“禾登,龍圖需要回到夏天手裡。”敖廣攥緊了手裡的龍圖,柱體不平整的邊緣硌着他的掌心,兜帽下的雙眼像是一潭春水般平靜,凝視着禾登,繼續說,“希望你可以當做沒有看見我們,讓我們離開。”
禾登看到了。
他看到敖廣眼中的不安和疑慮,好似清水中的墨點,在動搖,在擴散,似乎是對自己當下的決定沒有十足的信心。
禾登沒有讓步,擋在兩人面前,周身的蒼鷹瞬間多出一隻,兩團體型相似的藍色火焰在他身後,一左一右地扇動着翅膀。
“殿下,黃将軍,偷龍圖可不是小事,長老們追究起來誰都沒好下場。”
因為背光,禾登臉上的表情并不清晰,但聲音卻像是從噴發後的火山口内發出,伴随着緩慢流動的岩漿,看起來柔軟無害,實際上有着緻命的高溫。
“我們必須要這樣做。”敖廣說。
黃蛟眉頭緊皺,雖然面前是同為守護靈的好友,但現在雙方站在了對立面,禾登是守衛者,而他和殿下是偷竊者。
他絲毫不懷疑,禾登會因為立場不同而對他們大打出手。
事實上他也确實出手了。
禾登踏地前沖,小臂燃起了亮藍的火焰,在高速移動下火光跳動,直攻向敖廣。
後者不躲不閃,甚至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一雙好看的眼睛緊緊望向面前人,不知道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還是覺得禾登絕不可能傷害自己。
一旁的黃蛟條件反射般向前邁步,然後擋下禾登的攻擊,下一秒掌心蓄力打向禾登,做出完美反擊。
受力的禾登迅速拉開距離,怒視着礙事的黃蛟:“把龍圖留下,就算要還給那小子也不能用偷的。”
“等事情辦完,我和殿下會回來向長老們請罪的。”
“那為什麼不幹脆及時止損,現在你們隻是被軟禁在太一宮,若想離開沒人會刻意為難,但如果龍圖被你們偷離藏珍閣,玄清宮的所有人都會以你們為目标,身份地位立馬不保,還會有牢獄之災。”禾登冷道。
“我們有自己的決定。”敖廣回答。
禾登聞言,眼神銳利,恨不得罵面前的兩人“孺子不可教”,二話不說就攻擊黃蛟,收斂了火焰,依靠自身戰鬥技巧。兩人拳腳相向,每一次碰撞都發出沉悶的響聲,禾登像是猛獸一樣,不肯退讓。
他們現在被自己打,總好過被四大長老下令擒獲。
黃蛟的實力不比禾登差,身形一閃,如同蛟龍出擊,迅猛而無聲地朝禾登襲去。後者敏捷地避開,同時揮動手中的火焰,用于照亮,試圖找到反擊的機會。
兩人的速度極快,每一次交鋒都擦出火花,禾登的火焰在黑暗中舞動,猶如狂風中的烈焰,卻絲毫沒有碰到黃蛟。
黃蛟翻手,掌心憑空出現一杆長棍,長棍舞動得密不透風,每一擊都沉重有力,似乎要将禾登逼退。
然而,禾登并未退縮,他運用靈動的步伐,忽然後撤幾步,猛地一躍而起,單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随即向地面一指。頓時,數根藍色火柱從地面沖天而起,形成一道火焰屏障,将黃蛟圍困其中,但保有活動的空間。
敖廣在一旁觀戰,心中暗自焦急。他知道禾登的實力,也明白黃蛟的處境,他不能坐視不管,但又不願對禾登出手。
“禾登!相信我們這一次吧!”
就在他猶豫之際,黃蛟已經突破火焰,那藍焰看似唬人,實際上沒有任何傷害,黃蛟借助手中長棍的距離優勢重擊對方的小臂,聲音清脆刺耳。
橙發男人勉強招架,卻被震得倒飛而出,重重摔在地上。看着禾登倒地後捂着胳膊露出痛苦的表情,兩人都有些于心不忍,可無論如何,禾登不能成為影響他們計劃實施的障礙。
敖廣不由得遞去擔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