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邈沒有第一時間做自我介紹。
準入申請已經發送到對方的光腦端,不可能看不到,現在裝模作樣來诘問,顯然是沒事故意找茬,他倒也沒必要第一時間熱臉貼冷屁股。
他或許能共情對方此時憑空多了一項任務的煩躁,但他不是育嬰師,不需要對陌生蟲施加多餘的包容。
裡面同事兇多吉少,魏邈心情也實在欠佳,他手指動了動,總覺得有點兒麻癢,想找一隻不長眼的蟲族抽一抽。
最近的事情發生得似乎有些太多了,沒時間登錄遊戲解解壓。
他從這名軍雌身邊經過,擡起眼看向那片巨大的光幕,畫面裡焦黑一片,産生的餘波下,幾乎看不到任何一類活物,仿佛變成了巨大的一灘死水。
“别擋道。”後面的軍雌站起身,“我說話你聽不見?”
魏邈此刻身穿着白色的防護服,面容和五官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身材高大,單看身高,又是領頭人,沒有蟲紋作為辨識,很容易讓人誤解為一名基因優秀的雌蟲。
魏邈目光在光幕中逡巡,懶得回頭,笑了聲:“聽見什麼?”
“作為一名小小的研究員,你太放肆了。”那名少将站到他身邊,手搭在他肩膀上,同樣看向光幕,“這是第一軍團的領地,你知道我是誰嗎?”
魏邈淡淡地推了下防護服内的眼鏡:“願聞其詳。”
下一秒,一記側擊驟然裹挾着冰冷的寒風呼嘯而來,魏邈試圖要躲,卻發現自己的肩膀被對方用力地摁住,眼看着拳頭近在咫尺,他不得不伸出手肘,用蠻力擋下。
“哦?準A級的水準。”少将頗為驚訝地揚了揚眉梢,下一秒,嘲諷地笑了起來,“不過,你分化完全了嗎?”
“……”魏邈隻覺得手肘傳來被打擊的鈍痛,他稍微頓了頓,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出手。
聯邦的法律裡規定,雌性一旦産生攻擊雄性的欲望,被發現之後會被判處無期徒刑,而攻擊行為坐實之後,需要被施以死刑。
與之相反,在不對雌性産生身體重大損壞的情況下,雄蟲不會承擔任何風險。
光腦還戴在他的手腕上,這名少将是覺得職業生涯太過一帆風順,想要換一些新鮮的挑戰嗎?
不過此刻容不得他疑惑,幾乎在頃刻之間,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變化為掌,向他的要害處劈過來,明顯是近身格鬥的打法,魏邈疾速後退,一個旋身,伸出腿擋下了這一擊。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呼。”魏邈隻覺得渾身肌肉崩起,毫不懷疑剛剛那一擊如果打到胸口,怕是直接會倒地不起,他感興趣地自言自語,“還好我腿長啊。”
“力度不夠。”軍雌眯起眼睛,笑得更為燦爛,“反應力很快,但還是太弱了,劣等雌性,加上你,還有旁邊兩個廢物,總共就三名蟲吧?”
他呼吸急促起來,脖頸上的蟲紋變得更加繁密複雜,這是高階雌蟲興奮起來的表現,道:“你猜,你們三個死在這裡,會有誰發現呢?”
“……已經很煩了。”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那名身處在防護服下的“劣等雌蟲”隻是揉了揉自己的肩頸,“用得着這樣嗎,我隻是個後勤啊。”
聲音太低,軍雌沒聽清對方說什麼,下一秒,那名身影如鬼魅般靠近,不斷拉進距離,一雙陌生的手箍住少将的後腦勺,“砰”一聲,訓練有素的刺拳直接砸到少将的臉上。
雌蟲的耐痛程度天然比雄蟲要優越,魏邈摁住對方的臉,趁軍雌還沒有反應過來,把他翻了個面兒,用膝蓋抵住對方有力的下肢,把軍雌的後腦勺對着牆壁狠狠撞擊。
一下,兩下……
一直到手酥麻了起來,數不清多少次撞完,估摸着得喊軍醫過來了,魏邈才停下手:“腦子裡的水流幹淨了嗎?”
沒有回應。
魏邈毫不猶豫地把這名雌蟲的頭顱繼續向牆壁裡撞擊。
“哐啷——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