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邈一個人在等待着日光完全地落下去。
他垂下眼,道:“我不喜歡尤文。”
溫彌也不相信魏邈能看得上尤文,他隻是私心想惡心一下魏邈,聞言,歪了歪嘴巴,說:“研究所也不是你收留流浪犬的地方。”
“我馬上快出差回去了。”魏邈揉了揉太陽穴,“他的情況有些複雜,至少這兩天你得把他放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讓他自學吧,别教了,回來之後我自己帶他。”
溫彌勉為其難地點了頭,很快被轉移了視線,轉而期待地問:“好吧,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魏邈,我想要你給我拍照,就是最近新開的那家美術館,空間很大,據說有不少老古董展出,我們可以去喝一杯下午茶……對了,你看到我昨天拍的視頻了嗎?”
魏邈面不改色地道:“看到了,很漂亮。”
溫彌忍不住笑出了聲,旋即昂起下巴,不太确定地問:“真的假的?我昨天沒有出鏡。”
魏邈道:“……我真看了。”
他點開光腦,順手劃到對方的視頻下,便看見金發的溫彌拿着一個慕斯蛋糕,撐着下巴看向鏡頭的自拍照,對方柔軟的金發如同上好的絲綢,笑起來有一對小小的酒窩。
權限僅好友可見。
雄蟲的驕傲讓他們拍完照片,也不會在社交媒體上對外公開,大多都是内部看一看,互相評價一番。
魏邈點了個贊,順便在下面留評:很好吃的樣子,蹲一個店家地址。
溫彌秒回:不告訴你,哼哼。
魏邈:“……”
“所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溫彌一邊回複,一邊在電話裡問,“我聽說柏布斯上将也去荒星了?”
“嗯。”魏邈笑容微微斂起,“你的消息一如既往的靈通。”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兒。
五年前,科維奇家族嘗試過想要和柏布斯家族聯姻,遞出去的籌碼相當有誠意,他們獻出來的是溫彌。
想要真正進入到聯邦權力的中心,血統是相當重要的條件,而當時柏布斯家族在經過迅速的、完全的權力洗牌之後,尚未坐穩家主之位的奧蘭德卻沒有接下來這條橄榄枝。
他選擇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令所有蟲大跌眼鏡的雄主,當時的魏邈一無所有,兜裡沒幾個鋼镚,卻偏偏憑借婚姻平步青雲,一躍進入了貴族們的視線。
彼此共同生活的時間太久,魏邈甚至不需要揣測,就能知道枕邊人的想法。
在婚姻這個完全未知的風險領域,奧蘭德隻容許絕對的安全,一個出身底層,靠坑蒙拐騙才能拿到聯邦公民身份,被百分百掌控着的雄主,才是個好雄主。
溫彌道:“我聽我的雌父說的,他讓我問問你說軍部有什麼新動向。”他滿不在乎地道,“我都不知道他擔心什麼,柏布斯先生都親臨荒星了,能出什麼事。”
魏邈難得仔細思考了兩秒鐘。
他不确定地說:“……應該沒什麼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