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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村夜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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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清婉開完會,一回到辦公室,就将那張報紙影印件從檔案袋中抽了出來,反複地看了幾遍,發現上面除了 “倭寇在吉林舒蘭老黑溝屠殺我民衆930多人”、“故宮博物院應邀參加英國倫敦國際展覽會,所提選的文物共有736件,日前已在上海外灘中國銀行大樓内舉行了預展,不日将遠赴倫敦,在伯靈頓大廈内展覽”、“□□日前渡過金沙江,跳出國軍包圍圈”幾條重要的短新聞外,隻有頭版位置的“國民黨中央黨史史料陳列館開工興建”的這個新聞,和反面第二版的一篇時事評論,内容較長。

其中,陳列館開工的新聞,洋洋灑灑寫了幾百字,中間配發了一幅三公分寬五公分長的黑白照片。範清婉根據人物投影,推斷照片拍攝的時間,應該是在上午九點到十點,而照片中的“國民政府主席林森站在主位,雙手交叉地擺在胸前,臉上笑容可掬,右邊瘦高個,是設計師楊廷寶,戴着一頂草帽,手中拿着一把半圓形的木制畫尺,身旁放着一架長方形的斜面圖闆,約有三尺高,身後不遠處,斷垣殘璧,雜草叢生,中間立着一根兩米高左右的測量杆”這些内容元素,并無什麼特别之處,且也完全符合開工測量時的場景。

而另一篇時事評論,圍繞的是北京故宮文物南遷之事,文中提及的“吳敬恒緻蔡元培的題為‘吳敬恒妙論,古物是臭東西’的公開信,魯迅寫的‘闊人已乘文化去,此地空餘文化城。文化一去不複返,古城千載冷清清’的諷刺詩,以及馬彥祥通過報紙與他老爹馬衡叫闆,“故宮古物陳列所前所長周肇祥成立‘北平民衆保護古物協會’,在太和門集會要與國寶共存亡,還有19557箱文物日前抵滬,暫存上海法租界,南京朝天宮正在搶建文物庫房”等内容,範清婉還是第一次得知,感到耳目一新,特别是文章中針對胡适提出的“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中國,德軍掠去古觀象台天體儀、紀限儀、地平經儀、玑衡撫辰儀、渾天儀等5件古物,但1919年一戰結束後,中國政府通過巴黎和會和《凡爾賽和約》第131條之規定,在1920年6月10日成功地将上述文物追回,所以故宮文物遷移根本沒有必要,完全可寄托于國際監督或者戰後歸還“之觀點,進行了毫不留情的批駁,令她更感到有點意外,她根本沒想到,這樣一位曾令自己感到無比仰慕和敬重的民國大師,竟然是那麼的迂腐、僵化和不可理喻。

當她将報紙影印件翻回到正面,目光卻停留在照片上兩人背後長長的影子以及那支高杆上,腦中頓時閃現出上小學時一堂課外活動的情景,用立杆測影方法來觀察時間變化。那時,她才知道,每年夏至,太陽從赤道移到北回歸線的北緯37度附近,是太陽到達的最北端點,在這一天立杆測影,中午時分是無影的,其後,她慢慢得知,立杆測影竟然是中國上古先人進入文明時代的最重要标志,到了西漢時期,發展到通過立竿的陰影損益變化,測定出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以及四季節氣和時間的變化,還能精确地測定出自己所在的位置。到了大學時,她更是了解到,立杆測影能準确反映出地球和月球二元運動周期,以及與人類三體運動的結果,是中心不為零的太極圖,是易經中河圖洛書的龍馬龜背,西方曆史叙事中所謂的三角形等幾何起源于古埃及之說,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其後,她又發現那半張報紙有點異樣,似乎并不是随手撕下的,斷口處比較平直,在右下方似乎開了一個小窗口,具有明顯被刻意扣掉的痕迹,于是她立即讓高小雙上網去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搜到那張《申報》的原版,沒想到竟然找到了。經過一番比對,她發現那個被扣掉的部分,并沒有什麼驚天消息,而是這樣一小段文字:“位于南京郊區溪村的一處南宋時期的古糧倉,昨日在大雨中倒塌,當地鄉紳甚感痛心,古物保護亟待重視”,但其中的“溪村”這一地名卻引起了她的關注。

溪村是南京西南郊區的一個偏遠小村,臨近安徽,雖是山區,但村邊卻有一條寬寬的河流,與山外的長江相連,宋代詩人陸遊曾詩雲:

“ 姑溪綠可染,小艇追晚涼。

棹進破樹影,波浪搖星芒。

荻深漁火明,風遠水草香

尚想錦袍公,醉眼隘八荒 ”

穿過山間隘口,站在高處,一眼可以看到山村全貌。村中飛檐灰牆,青石鋪街,一棟棟磚石結構的庭院,呈不規則分布。這一場景,大大出乎範清婉和高小雙的意料,兩人根本沒有想到如此偏僻之地,竟然處處是清一色的磚瓦庭院,猶如世外桃源一般。

村中十分冷清,兩人走過一條小巷,尚未見到一人。驚奇的目光中,處處是曆史滄桑的痕迹,倒塌的院牆,長滿野草,青磚的牆體,灰中發黑,有的地方已出現了裂縫,牆角牆根,更是結滿着厚厚的白硝。

範清婉一邊觀看,一邊小心翼翼地踏在光滑的青石闆上向前走。走到一轉角處,忽然見前方的一處五米高的山牆上,依稀有一幅被塗抹掉的圖案痕迹,走近細看,好似明清時期的天地會徽标,心裡暗暗一驚,連忙讓高小雙拍了下來。

兩人繼續向前走,終于來到了一處倒塌的庭院。

這是一座三進式的古老庭院,頗有皇家糧倉的氣派。雖然門樓和院牆都已倒塌,但兩層木質閣樓結構依然可見,裡面的院落,遍地是破碎的瓦礫土坯,前房、中房、後房,倒塌的木柱長度,顯示庫房的進深十分寬大,兩邊的廂房、偏房,一律是土夯泥牆,周圍還建有一些防禦設施,并且十分隐蔽。

就在兩人一緻認定,這就是《申報》中所報道的那座倒塌的南宋糧倉時,一陣刺鼻難聞的煙味徐徐從牆外飄了過來,未等兩人反映過來,就見一瘦高老頭從一處豁口悄然走了進來,看上去有七十來歲,精神矍铄,隻見他警惕地打量着她倆一下,猛吸了一口煙,忽然闆下臉來,厲聲責問兩人在幹什麼。

高小雙見狀,連忙走上前去,亮出了一張的工作證,老頭一看,見證件上有“江南文化研究會”字樣,感覺是政府部門的人,便馬上換了臉色,聲稱自己是村裡的文保專管員。他在得知兩人是在尋找南宋時期的古糧倉遺址,便主動介紹到:

“這地方就是,我小時候,這門樓還在,一共有兩層,二樓是樓閣,有飛檐,站在上面,四周的情況,能看的一清二楚,隻是院子裡的這前中後三排倉庫,早已廢棄多年了,屋頂還有,隻不過是千瘡百孔,四周的土坯牆,都倒塌了,整座倉庫就剩下木框架還立着,那些房梁和木柱,是杉木做的,有碗口那麼粗,後來,到了打小日本那會兒,這前面的門樓和那些框架都倒了,太可惜”

見老人一臉沮喪的樣子,兩人頓時也感到有點傷感,緘默了片刻,範清婉忽然用一種試探的口吻問到:

“老人家,我們剛才從村裡走過,看到家家戶戶都是青磚瓦房,門口還有個大院子,這裡以前是不是發過大财啊?”

“嘿嘿嘿…你也不想想,南宋時候,這裡是皇家的大糧倉,各地的貢糧運到這裡,不要歇息腳嗎?歇息腳,不就要吃啊喝啊,還有住宿睡覺啊,我們的祖上當時就從中受了益。”

“可是,可是…”,高小雙看了看範清婉,繼續說到:

“我剛才在村子裡看到,這些房子好像不是南宋那個時候建的,倒有點象明清時期的“

“哈哈哈…真是好眼力。聽我祖上說,我們村裡的這些房子,大部分都是清朝那會兒建的,那時候,這兒早就斷了公家的營生了,由于地少人多,無法養活,村裡人就出外謀生,就是通過村前的那個河坐船出去的,後來賺了錢回來建了這些房子”

””我剛才見到好幾面牆上,都刻着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有的好象是一隻眼,有的又畫成菱形,還有的,好象是交叉的兩面旗子,後來又好像被人故意刮掉了,這是什麼回事啊?”

老人一聽,臉色微沉,然後含糊其辭到:“牆上的這些畫,什麼時候刻的,我也不清楚,不過,被鏟掉,是在解放之後破四舊那會兒”

就在這時,範清婉忽然想起了什麼,然後用一種同情的語氣,說到:

“你們村子的人真是不簡單,賺了錢就回來砌房子,光宗耀祖,但後人很難想到,他們當年在外面吃的苦受的累,還有,一路上遇到什麼風險。剛才聽您說,以前的人都是坐船出去的,他們回來時,要是遇到什麼惡劣天氣,風高浪急,還有夜晚,會不會很危險啊?”

“誰說不是。聽祖輩人講,我們村上就有這麼一戶人家,就因為坐船出了事。這戶人家,當年生意做的很大,在我們村上算得上是最有錢的,據說在南京、合肥等地方都開了店鋪。有一年,這家男的坐船回來,還有一裡路多點,就要到家了,當時快要半夜了,天黑漆漆的,沒想到,這船就突然莫名其妙翻了,後來人和東西都沒有找到”

“真是悲慘啊!”

“誰說不是啊?!”

“這戶人家後來怎麼樣了?”,高小雙急切地問到,

“後來,全家都遷出去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估計是怕觸景生情,徒增悲傷”,範清婉心裡感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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