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在這個時候暧昧地展開,濃郁的香樟味裡夾雜着一絲絲柑橘的甜蜜,這是獨屬于蘇時聿的信息素。
蘇時聿真的很會拿捏人際交往之間的分寸,該進的時候進,該态度放軟的時候也能真摯地傾訴自己柔軟的内心。
說實話,蘇時聿的表達沒有讓他升起任何一絲抵觸,而且他放出的信息素裡故意摻雜着自己的信息素,這會讓他覺得更加親切。
但是從原則性的角度出發,他是不會和一個Alpha在一起的,無論這個Alpha是誰。他也不喜歡為了任務去欺騙一個人的感情,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種事沒有必要假裝。
“我很感激你的欣賞,但是我對你的信息素并不感冒,而且……别忘了我們是兄弟。”許胤一句話就把事态拉高到了一個新的層面——兄弟,以此來婉拒蘇時聿表達出的一切可能。
盡管是異父異母,甚至沒有見過幾面的兄弟,但在外界眼中他們都是蘇家的人。
蘇時聿自然是落寞的,但這是一個意料之中的結果。他不得不再次感歎于許胤的聰穎,連慌亂之中随口拒絕他的理由都是那麼天衣無縫。
但他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正是因為困難,所以才有激情,他喜歡挑戰,喜歡讓不可能變成可能。
“沒關系,至少你現在知道我們是同一戰線的了。”蘇時聿說,“現在可以把我放開了嗎?我的手有點勒。”
他走上到蘇時聿身後,半蹲下來幫他解開手上的繩子。
純黑色的尼龍繩自腕部出發,向上蜿蜒繞過肩部,纏繞在蘇時聿堅實的胸口。
許胤常年健身和訓練,身體的新陳代謝比常人要快,體溫自然也比常人高出一些。所以當他專心緻志解開繩結的過程中,蘇時聿感受到的就是一雙溫熱的手在他身上摩擦。
閉上眼睛,渾身的感覺被放大,蘇時聿聽見許胤在自己身後的呼吸聲,偶爾幾股氣息噴灑在他的手心,讓他想要蜷縮起指尖,但卻又貪戀更多。
對于蘇時聿而言,這是一個漫長且享受的過程,愛人潔白修長的手指在身上遊走,怎會有人不心猿意馬?
他忍不住開始想象,想象這樣一雙手放到别的地方,放在他最想要他觸碰的地方。
“呼……”忍不住擡頭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頸,胸腔開始劇烈起伏,整個人好像沉浸在無邊的快樂裡。
“喂!”許胤忍不住踹了他的小腿一腳,怒罵道:“你是不是嗑了藥了。”
“嗷!”蘇時聿受痛捂住自己的小腿,有些可憐巴巴地解釋說:“你不就是我的藥嗎。”
這一解釋還不如不解釋,許胤想把他再綁回去的心都有了,但是一想到自己還有事需要他的幫忙,隻好深吸口氣忍下了自己的憤怒。
“行了,我有正事要問你。”
蘇時聿雖然喜歡調侃他,但也是懂得把握分寸的,他立刻正襟危坐進入狀态,端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你知不知道神教?”
蘇時聿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他們在這裡有據點嗎?”
蘇時聿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到:“你是來調查神教的?”
許胤沒有否認,他走到碩大的落地窗旁,俯瞰着牽之星的城市,想要在魚龍混雜的勢力裡找到最準确的目标無異于大海撈針。
“我可以幫你。”一道堅定的答複從身後傳來。
許胤知道一個商人不會無條件地伸出援手,這些恩情他遲早會還的,但不知道會以怎樣的方式。
下方的街道上,行人與車輛都在有序地流動。遠處的行人似乎是一個個小黑點,他們沒有規律地慢慢移動,像是點綴在這幅畫上的音符。而車輛則像是一顆顆流星,在馬路上劃過一道道光軌。
“北城住宅區395号,住着一個叫梁欣的人,你不妨試着從她入手。”
北城相對而言是一個比較平和的地段,不僅體現在管理治安上,人們的着裝也發生了變化。
許胤顯然沒有料到這一點,此時他穿着一身不良少年的裝扮站在大街上,和這裡的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但也正是因為他的裝扮,讓他在街邊溜達的行為顯得沒有那麼突兀。
他已經在這裡蹲守了兩天,對梁欣的行動軌迹有了初步認識。
她每日天還沒亮就會出門,沿着小路一路行至郊區的赫利俄斯神廟。
荒海和蘇時聿都沒有騙他,他們二人告訴他的信息已經得到了相互驗證,這個叫做赫利俄斯的神廟一定有問題。
除此之外,他觀察到梁欣還有一個六七歲的女兒,在梁欣出門後的一個小時左右,她的女兒也會出門到旁邊的學校上課。
許胤決定再觀察幾天,他想掌握足夠多的信息後再行動,以免打草驚蛇。
然而正是這天早上,他本來正在路口轉悠,梁欣的女兒背着書包從街口出現,兩人擦肩而過。
突然,一輛快速行駛的車直沖沖地朝着他們的方向撞了過來。那是一輛來自西城的車,他們大多行事張狂跋扈,常常在街上随心所欲地碰撞,但也很少有人敢去懲治他們,這更加助長了他們嚣張的氣焰。
小小的女孩根本不可能躲開這一次針對性的沖撞,疾速的車就要奪走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