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如雷,震撼人心。大量的樹葉和樹枝被風卷起,遮住了陽光,空氣中彌漫着塵土和樹葉的味道。
他們順着風的方向一路前行,風的呼嘯就在耳畔,仿佛是精微在呼喚他們一樣。
終于回到剛才熟悉的空地,頂着幾乎快要把人掀飛的飓風,他們看清了現在的局勢。
一身白袍,熟悉的着裝,讓許胤一眼就斷定他是神教的人。他站在秦永舟的對立面,手裡赫然端着一個透明的水晶球。
——他就是出現在許胤夢裡的那個人!
狂風不住咆哮,原來那是精微的怒吼與哀嚎。
秦永舟站在正中間,堅毅的臉上沒有一絲畏懼,他在無聲地告訴侵襲者,這是我的地盤,識相的話就趕緊離開。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白袍者低笑了起來,他的聲音透着一股詭異的撕裂感,由弱到強,穿透每個人的靈魂。
“當然……是你的好兒子為我們帶了路。”
“什麼?!”
白袍者嘻嘻一笑,“要不是你為他主動打開通道,我們怕是沒那麼容易找到這裡來。”
“你跟了我們一路?!”許胤早有預料此事是神教的陰謀,但他沒想到對方的詭計這麼陰險,利用隐身的方法一直跟蹤着他們,想想都覺得膈應和惡心。
一旁的蘇時聿緊皺眉頭,他從許胤身旁站了出來,側着身子把許胤擋在身後。
“艾西德特,你有點過分了。”
高傲的神被直呼大名,他不怒反笑,譏諷道:“難道你就是什麼好人?”
似乎為了讓在場的其他人相信這句事實,他特意偏頭去和許胤對視。
許胤被盯上的一瞬間,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隻因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沒有波瀾,沒有情感,隻是在看一團死物。
他對着許胤說:“當初你在牽之星調查的時候,是不是遇見過一個做腺體實驗的地下組織?那你要不要猜猜,是誰在做這些肮髒的腺體實驗呢?”
答案不言而喻。
“神”的到來不懷好意,即使是面對曾經的舊識,他也毫不客氣地在許胤面前揭露了蘇時聿的惡行。
蘇時聿用活體做腺體實驗?似乎并不應該感到吃驚,因為他的腺體本就有問題,用各種手段讓自己活下去是幾乎每個人都會做的事。
許胤握緊了拳頭,他的回應随着狂風一起吹到“神”的面前:“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屁話嗎!”
無論是不是事實,現在他需要蘇時聿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
“神”皺了皺眉頭,旋即他又想起他們現在是看不見自己的表情的,因為他戴着“神”的面具——一個純白的充滿裂紋的面具。
不過這些倒都無關緊要了,他隻需要揮一揮手,晖使就會幫他完成一切想做的事。
比如現在。
白袍下的小臂朝着秦永舟的方向擺了擺。幾乎是同時,一聲沉悶的“咚”響起,是秦永舟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爸!”許胤忍不住驚呼。他根本沒有看清那些人是怎麼行動的,但是憑借着落葉掉落的軌迹,他大約知道有兩個隐身的人按住了秦永舟。
“别過來!”秦永舟擡頭看向許胤的方向。确實是兩個隐身的人按住了他的肩臂,他們的力量很大,肩胛骨上的疼痛感不斷傳來。
精微好像更加憤怒了,傾盆大雨瞬間從天而降,像一塊大瀑布,遮天蓋地地狂瀉下來。豆大的雨點打濕了樹葉、打濕了泥土,卻無法滴進隐身衣分毫,隻在晖使們站着的地方,印出淺淺的腳印。
她昨天動用了力量給那兩個孩子祝福,現在是她最虛弱的時候。憤怒,但是無法驅逐這些讨厭的侵入者。
雨勢也漸漸減弱,被水壓低的樹葉重新擡起頭來。
“夠了。”蘇時聿終于受夠了“神”的挑釁,一股信息素的威壓從他身上緩緩蔓延開來。
“不想死的話,就滾回去。”
他很自信,當然,神也相信,隻要蘇時聿想,他可以在一念間殺掉所有人。
“神”和蘇時聿對立而站,一左一右,劍拔弩張。
“師兄。”神輕笑道:“我當然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