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草,神了澍哥!電台收聽率在最後兩分鐘直線攀頂!”
淩晨,【聽動你心】日收聽率就以最快的速度被統計出。拿着新鮮出爐還頂頂熱乎的統計表陳叢滿面紅光,圍着男人一個勁膜拜不停。
“澍哥,這情形,跟您上次救場那期簡直異曲同工,開天辟地啊!”
“澍哥,不如這樣,以後您有空,随時來。我這播音主持的C位随時為您留着......”
“去!聒噪。”
電台光燈是通白的亮,男人眉骨被吵的稍繃,臉龐一瞬更顯深挺,就連皺眉都多幾分不羁的性感。
起身,走出一段路韓澍駐足,回頭,“問你個事。”
陳叢屁颠颠跟人身後,諾諾連聲,“是,澍哥您盡管問,小弟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卻突地,手機綿綿不斷震響。低目,男人瞬間沒耐接通,“什麼事,說。”
聽筒陣陣刺耳轟進,周湛沒成器的聲音聞起來死了一半,“哥,您是失聯了麼哥?就令娜,人在兄弟店裡粘了一天死活不走非說跟您約好了,現在有記者聽到消息把兄弟小店團團包圍門都出不去了。兄弟這、怎麼辦啊哥?!”
令娜雖不涉足演藝圈但家世資曆雄厚擺呈在明面上,再加上她與HC貴公子訂婚的傳言,隻這點,人氣噱頭絲毫不遜那些女明星。
此刻,“星月深吧”被各路狗仔娛記見縫插針明裡暗處的守候,數百台機器抓守蹲不到人誓不罷休。
韓澍忖眉,腳步一停。
被周湛鬼哭狼嚎一提醒男人才想起他好像确實忘了點什麼。懶一掀唇,韓澍嗤笑,“那女人呢,讓她接電話。”
周湛更加無奈了,“人一下午在我這兒幹了八.九瓶Whisky現在早爛醉如泥天塌不醒了。”
“那就讓她醉着,你該幹嘛幹嘛。”
說完挂斷,長腿步上電梯,信号隔絕裡男人撇頭,目乜身旁,“你老跟着我幹嘛?”
陳叢被問的一愣,五大三粗的漢子愣是哽了一下才畏畏縮縮道,“澍哥,不是你之前說有事問我嗎?”
“再說,領導大老遠親自過來視察做下屬的不得盡職盡責侍候?”
“滾蛋,陰陽怪氣。”
兜帽戴上,“叮”一下響,電梯門緩緩向兩側移。韓澍身姿颀長,一身黑衣長褲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吝啬露出雙峻挺的眉眼,随意的步态,一種閱盡千帆後的漫不經心。
行出幾步,男人又反射弧超長一問,“領導,什麼領導?我跟你有工作上的關系?”
貴人多忘事,但忘事到這種境界還是讓陳叢開了把眼,無語心塞幫人回憶,“澍哥,您忘了?2017年小弟電台運營虧損差點關門大吉,是您豪擲千萬助小弟起死回生,當年的救命合同還在我壓箱底老本放着呢!”
EBALE珠寶老早就是S新廣電台甲方大爹,投資爸爸,韓澍可不就是陳叢的直屬上司。
“噢,這樣。”
韓澍扭頭,像才回憶起來,又像并未回憶完全,很不上心的樣子,“項目投資過多,一時忘了。”
非常事實的陳述,卻殺人于無形讓陳叢一秒紮了心。
這是什麼上帝的寵兒,喪心病狂的天選之子。能不能給他們這些凡夫俗子留條活路啊。
解鎖上車,不着急走,男人手搭窗沿,全敞篷車窗将他質感的聲音毫無阻攔傳出,“三月二十号那期,關于我的音頻,删掉。”
陳叢一哽,不解其意,“為啥啊澍哥,突然删它幹啥?”
——就是之前澍哥随意救場喊的一嗓子可是為電台吸引來好多女性聽衆,留着它就像留着牌“王炸”,陳叢打死舍不得動。
男人卻再不說多任何,點煙,重複,“讓你删你就删,哪那麼多廢話。”
如之前所言,韓澍長的很好,但不是那種平易近人的好看,失了笑容的中和他的五官非常給人壓迫感。
像呼呼刮在人臉頰上的,刀刃似的風。
陳叢被攝得瞬間沒了脾氣,“好,誰讓澍哥您最大,您說怎樣就怎樣。”
男人哂笑,剛點燃的煙放陳叢嘴裡堵住人聒噪,懶一擺手,“行了,有空再聚。”
***
礙于操蛋的限速,韓澍開的并不快,七十邁,月光星影皆為他讓路,耳朵裡隻剩風在喘息。
這種感覺很解壓,爆爽。
腦海裡一些混沌不清的思路也漸漸被風撥開清晰。
事到如今,韓澍基本可以确定,這個舒桐與他神秘交往了兩年的“女友”,絕對沒可能是同一個人。
道理很簡單。如果是她,他根本忍受不了這麼長時間将女孩拋在角落。不管不顧,無欲無求。
可這其中,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韓澍又突然不想探究了。
“滋~滋~”
手機不消停又兀自蹦哒,稍減車速,男人滑聽,“喂。”
電話裡,友人聽聲音明顯松下口氣的感覺,“澍哥,你去哪了?今兒不來了嗎?A1跑道賽區早早的清場就等你過來為我們大開眼界呢!”
“澍哥現在在哪呢?S市區路況曲折不如我這會兒過去接你?”
是的,韓澍此次來此本意為賽車逍遙。一年五次,雷打不動。
不過如今......
看一眼液晶屏上呈的時間,男人行駛方向不變,語氣前所未見規律起來,早睡早起,“不了,先休息,睡醒再說。”
畢竟,明早他還有事呢。
***
次日,雨停初霁,晨曦烘着炙意,悄悄滋潤大地。
清晨,南佳大校園。
考試季,六點三十分,階梯教室不多不少落座一半晨起複習之人,窸窣的翻頁聲伴随嗡嗡背誦音不止。
最後排邊角位置,一名女生,一身橘橙休閑套裝,秀發随意的挽低,身姿娉婷,纖細的手翻讀着桌面上的讀書筆記。有調皮日光被風鼓動灑在她凝脂般肌色上,整個人白的發光,素淨清雅。
像朵靜水恒香的郁金,無需烘映,自成風景,惹得他人屢屢轉目側看—
羨慕,探究,打量,各種深意。
他人複雜的注視全被舒桐徹底屏蔽。眼盯課本,計算着時間,感覺自己已經用功好久舒桐如饑似渴掏出來手機,一看。
六點四十五分。
才過去了十五分鐘?!
舒桐瞬間懊惱無解。
為什麼最近兩天時間過的尤其、特别、漫長的艱難???
她清晨六點不到就收拾好一切挺進教室。精神奕奕,神采飛揚,讀書筆記更是早被舒桐誦的滾瓜爛熟。
這會兒裝模作樣混在人群裡死賴着不走隻是為了.......
“叮,男朋友來電話了!叮,男朋友來電話了!......”
“嗡—嗡—”
突然地,沉默了半天的手機又唱又跳,歡亢雀躍,激的舒桐一顆小心髒差點原地爆炸輕盈的身子幾秒飓風般呼嘯刮出。
【男朋友】!
乖乖,手機顯靈!多巴胺刺激果到來!
清一清嗓,舒桐如捧至寶放到耳邊,接聽,“喂。”
“嗯,醒了沒了?”
聽筒安靜幾秒,随後,男人幾字蕩來,帶着隔夜的啞音,尾調上卷,不經意而為的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