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會兒,老大又客客氣氣但不容反駁地,跟妹妹謝女士說,女兒是爹娘的小棉襖,讓妹妹用心幫襯着嫂子些。
于是,隻要顧幼岚在婆婆面前熬着,那謝女士這個做女兒的,就得陪着一起熬。
那叫一個,一視同仁、衆生平等。
那邊,謝老爺子和老太太說着私房話。這邊,謝立言和顧幼岚夫婦,已經準備帶着謝墨白返回自己居住的主宅。
要按照往常,謝董夫婦雖然可能不留在老宅,卻會讓謝墨白在這裡,代為孝敬二老。但今天,夫妻二人皆是不悅,遂把謝墨白一起帶走了。
車上,顧幼岚一直神情低落。謝立言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手腕上戴着一個白玉镯子,便誇贊,“我們幼岚真是手如柔荑,讓玉镯子都更顯雅緻非常。”
顧幼岚的手十分修長,很白很瘦,謝墨白便有點像她。
謝立言又笑着誇道:“今天誰不羨慕我,我夫人這樣風儀翩翩、氣韻高華。”一時又說,他準備抽出一段時間,陪妻子度假,問顧幼岚想去哪裡。
顧幼岚将另外一隻手,也握在丈夫的手上,表示他的心意自己都懂,讓丈夫不用忐忑。顧幼岚脾氣不太好,但卻不是不懂道理。
今日的事情,本來也怪不着謝立言。無論是謝家婆媳母女的排外,還是謝老太太明目張膽的看輕。
她無奈道:“你就會哄我。集團那麼忙,咱們哪有時間出去度假?”
顧幼岚打起精神,和前面的兒子道:“墨白,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到國昌,給你爸爸幫忙?”她歎了一口氣道:“墨白,你要聽話!要給爸爸媽媽争氣!”
謝立言立刻心疼地攬住妻子,對兒子說:墨白,你媽媽問你話呢?”
謝墨白下午沒有喝酒,坐在駕駛位上開車。他的目光無奈略過窗外飛馳的景色。面上也盈滿了倦怠。
不僅僅是因為一天的高強度活動,同時也發自内心的覺得疲憊。因為晚餐時的争執,因為父母的逼問,也因為為了母親的好強和委屈。
顧幼蘭的委屈,他做為兒子,是清楚的,終究不忍心母親傷心,謝墨白低聲道:爸爸媽媽,明光畢竟也是我的心血,荒廢了就可惜了。”
顧幼岚立即道,“也沒有人讓你把明光荒廢掉。明光這幾年發展的不錯,也有前景,是份家業,怎麼能随便荒廢呢?”
她和丈夫商議道,“我的意思,是将明光并入集團。”
謝立言見妻子心情好了些,也連忙一起讨論說:“我看這主意可行!”
謝立言又說,“但并入集團,也有很多種方式。是徹底并入?就像當初文旅那樣,徹底成為控股的子公司。還是……”
顧幼岚看出兒子的心思說,“明光畢竟是墨白一手創立的,他有心裡有感情。其實倒不用完全收購并入。”
“如果墨白實在舍不得明光,可以由他來繼續控股。集團可以投資入股,在其中占據一定的股份。”
顧幼岚談到工作,神采奕奕。“當然我覺得最好是,集團和明光換股。這樣可以順勢把一部分集團股份,交到墨白手上。他進入集團之後,也更有底氣。”
謝墨白無奈道:“爸爸、媽媽,集團的股份結構已經很複雜了,就沒必要再換股,把明光也并進去了吧。”
謝立言卻對妻子的打算極為贊同。不過他還是問兒子,“墨白,你看呢?你更傾向于哪種方式?”
謝墨白也知道,今日之後不容他再推脫。于是說:“爸爸,我聽你的安排,做好準備進入集團。不過要再給我一段時間,我要考慮好關于明光的處置。”
這話合情合理,而且得到這樣的回答,謝立言、顧幼岚夫婦已經十分滿意,畢竟讓謝墨白入職國昌,也是需要時間來安排的,而且交給他什麼職位,這也需要再思量。
謝董心裡,其實有個想法。隻要兒子願意加入國昌,他就卸任ceo,轉而交由兒子接任,自己則繼續擔任董事長。
這個步子邁的是有點大,但是謝董也是經過了周全的考慮。首先,兒子謝墨白已經曆練多年,還創辦了明光投資,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其次,早點讓他接手集團更好。他們夫妻結婚較晚,因此生子也晚。謝墨白年紀尚且小于他叔叔家的謝瑾。等謝墨白完全接手,他二人也可以早點退下來。
謝立言自覺這麼多年愧對委屈妻子,很願意早點退下來,陪着妻子保養身體、享享清福。
再次就是,早點讓謝墨白接手ceo,剛開始必然會手忙腳亂。但是他心裡堅信,兒子能在重壓下完成蛻變。
退一步說,就算這個時候出現纰漏,他還能跟着查缺補漏。這就比他徹底退居二線之後,再出什麼岔子,要好得多。
提前把人生路上的跤都摔完,也不是什麼壞事。
當然,這還要與顧幼岚一起商量,然後再去與公司的高層,乃至于董事會溝通。這其中難免會有一些博弈和利益交換。不過,謝立言對此十分有信心。
一則董事會由謝家控股,他擔任董事長。再則,這并不是沒有前例可循,當年周虞到天坤,也是直接擔任了ceo。隻不過最開始兩年還是他父親周坤當家,這兩年周虞才逐步掌握實權。
由此,謝董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要及早确定繼任總助的人選。對于張揚未來的位置,其實他心中早已有打算。下一任總助一定下來,就可以把張揚升職,到放到子公司去。
張揚畢竟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心腹。将來兒子進入國昌之後,可以作為倚仗。再一個就是,早點選定下一任總助,也可以讓他和墨白早些開始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