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昕訴說着心事,謝墨白低聲安慰道,“周虞不是個體貼的人。昕昕受委屈了。”
陸昕搖頭:“周虞的性情确實不夠體貼。我有時候也會生氣,但是也談不上委屈。因為我覺得,我和周虞是互相喜歡的。彼此互相包容,是應該的。但是現在,我很懷疑這一點。”
陸昕很清醒地道:“我過去所作所為,傷了爸爸的心,傷了家裡的顔面。所以我答應媽媽,願意接受家裡的安排。我可以聯姻,但我不能接受一個毫無感情的聯姻,更不能接受我一個人的單相思。”
她和謝墨白說,“我一定要弄明白這一點。這樣,我和周虞之間,才會有個結果。”
謝墨白聞言,問:“是周虞做了什麼?”圈子裡其實沒聽說周虞最近有什麼绯聞。他還是覺得,問題是出在陸家、準确說是陸二叔這裡。
陸昕再次搖頭,說,“不确定,我需要和周虞當面問清楚。”
謝墨白看着神色堅定、主意已定的陸昕,說:“昕昕,祝你好運!希望你能夠不為家族所累,希望你能夠得到幸福!”
陸昕看着好友,真誠地說:“謝謝你,墨白。你、鄭源、鐘沂還有,還有婉婉,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給了我很多支持。”
她也很關地問:“你到了國昌之後怎麼樣,還适應嗎?”
謝墨白平靜地道:“國昌的各項制度很完善,運轉機制也很成熟。目前還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陸昕略微放下心來,說:“那就好,我一直擔心,你到國昌工作會不開心。”
謝墨白再次摩挲着腕間的珠子,“我之前對進入國昌非常抵觸,但其實比我想象的要好。國昌的人,很優秀。”
陸昕仍有少許擔憂:“可是墨白,你看上去還是不太開心。精神不太好。”
謝墨白淡淡一笑,說:“我也有煩心的事情,所以總是做夢,睡眠不好。不過,我正在努力解決。”
他問道:“如果知道前路并不光明,你還會走下去嗎?”
陸昕毫不猶豫的道,“當然。不走下去,怎麼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不是會有光明呢?”
謝墨白毫不意外:“果然是昕昕你的回答。但是我沒有你這樣的勇氣。”
他神情複雜,略帶迷茫:“若我看到前方有熊熊烈火灼人,我會在靠得太近之前,及時掉頭,飛去另外一條路。哪怕那條道路黑暗冰冷,也好過不受控制地飛蛾撲火。”
謝墨白很快收斂了表情,不再繼續言語,端起茶杯喝水。
陸昕見謝墨白沒有繼續細說的意思,善解人意地道:“墨白,也祝你好運。如果需要傾訴,記得你還有朋友。”
謝墨白點點頭,陸昕突然想起一事道:“我姑姑和我二叔不一樣。不能說她沒有絲毫的私心,但總的來說,她是疼我的,隻是……”
謝二太太見侄女的婚事出現波瀾,想要撮合陸昕和謝墨白。
陸昕稍一停頓,“隻是她的有些想法,不切實際。我會和姑姑說清楚了。”
陸昕略帶歉意的道,“如果知道你和顧阿姨今天也在,我就不一定會過來了。恐怕顧阿姨要為難你了。”
謝墨白安慰道,“和你沒有關系。不用自責。”
陸昕也釋然地端起茶杯喝茶。她和謝墨白之間,就應了那一句,沒有緣分。
謝墨白大她兩歲,兩人一起長大,真的是兩小無猜。謝墨白性情内斂,但在自己面前,偶爾還是會說些心裡話。
高三的時候,謝墨白特别煩悶,不是因為學業,而是因為顧阿姨和謝伯伯直接就決定了他的大學專業,他們要讓謝墨白去讀管理類。
陸昕覺得,謝墨白不一定讨厭這個專業,他隻是不喜歡被父母安排,但他又非常孝順,不願意讓父母失望。
自己則叛逆的多,直接告訴家裡,不會接手家族産業,将來要求學習藝術。那段時間,謝墨白的情緒很糟糕,陸昕就一直鼓勵他,做真實的自己。
謝墨白那個時候學會畫油畫,每當心情極度糟糕的時候就畫一幅。現在他的公寓裡,就挂了一屋子的畫。
謝墨白高考之後,是想和陸昕表白的,而當時陸昕也知道他的打算。謝墨白準備先表明自己的心意,然後等陸昕進入大學,兩人再正式在一起。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可能陸昕也就答應了。畢竟感情是有的,謝墨白又十分出衆。但是,顧阿姨堅決反對,并且直接把謝墨白送到了國外。
陸昕當時确實是難過的,但她更擔心謝墨白。兩人通過郵件和電話,保持聯系。
不過,謝墨白的狀态比她想象的要好。或許是到國外讀書,獲得了一定的自由,謝墨白的情緒反而好了許多。
而在此期間,自己遇到了何久洵,投入了全部的熱情,并且為了他和家族、和爸爸周旋對抗。等到謝墨白回國不久,陸家出事,自己傷心遠遁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