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白看着對面的女孩懵懵懂懂，繼續說：“我爸爸喜歡寫字作畫，也會支持更多的書畫類的活動。但自己參加和支持活動，是不一樣的。”

“爸爸會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們探讨交流書畫，但他其實隻親自教過我和媽媽。”

“他也很支持關心書畫的傳承，但是會用一種更有效率的方式，比如說提供資金支持，而不是親自去教别人作畫。能夠用錢解決的事情，為什麼要去花精力。”

謝墨白指了指果盤道：“就好比，如果我喜歡吃橙子，肯定是因為它有營養，口味好，總之符合我的喜好。”

“橙子也可能是一種經濟作物，推廣橙子的種植，或許能夠帶動一些農民緻富，所以我願意去推廣橙子的種植。前者是喜好，後者是就是責任。”

他試圖啟發對面的女孩："當然如果我不喜歡橙子，可能我依然會去推廣橙子的種植，但我本人不會去吃它。即使這樣可以帶動更多的人去購買品嘗橙子，我也不會這麼做。因為我不喜歡。”

“我可以選擇一些更有效率的方式，比如說出錢選育良種種，聘請人員教導農民技術，或者直接将資金用于宣傳營銷。方法有很多，但總之，不是勉強自己改變口味。”

謝墨白最後波瀾不驚地道：“喜好或許難以改變，但這不影響我承擔責任。為了盡責，我也願意付出一定的代價。”

他詢問地看向蔣小姐：“但我希望，這個代價是金錢，而不是時間和心血。”

如果林曦在這裡，她可能立即明白。某種程度上，謝墨白也是愛恨分明，他甯可花錢，也不肯委屈自己。

但蔣小姐并沒有這個認識，她覺得謝墨白似乎在暗示什麼，但她一時弄不明白，隻是隐隐覺到謝墨白性格中的一些特點。

他喜歡書畫，不是因為這些東西高雅、能彰顯格調，就是因為他喜歡而已。同樣，還有些事情，是出于責任必須去做的。

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會因為是責任，就改變自己的喜好。謝家人真是既理想又現實。

她用手扇扇風，開玩笑道：“我是不是比較幼稚，讓你覺得難以溝通？”

謝墨白平靜地道：“沒有。你隻是還太小了，而且沒有什麼壓力。”

“就像程琪那樣？”蔣小姐接口問道。

謝墨白贊同：“你、琪琪，還有鐘漓，都有些相似之處。這也是一種幸福。”

蔣小姐聽了很開心，“我命比較好，會投胎。所以，想法也比較直接簡單。不太會猜測别人的心思。就像……”

她随口道：“我猜不到小謝總的喜好。甚至猜不到，你今天的着裝風格。”

謝墨白表現出疑惑，蔣小姐想到哪說到哪，“我以為，你今天至少會穿一套休閑裝。我站在你身邊，真是特别不搭配。”

謝墨白請教道：“女孩子，都很在意男伴的着裝嗎？”林曦也曾經表達過意外，那是他們去公園踏青。

蔣小姐無所謂地道：“也看人。像小謝總這樣的顔值，基本上穿什麼，都可以被女伴接受。”

她聳聳肩：“我隻是認為，站在你身邊的，不應該是我這樣的纨绔大小姐。應該是……

蔣小姐設想了一下：“站在小謝總身邊的，應該是打扮時尚得體的職場精英。”

謝墨白神色淡淡，目光垂落，把握玩着手中的茶杯，不置可否地道：“是嗎？”

蔣小姐現在心态反而非常放松，又随口介紹了幾句自己的興趣愛好。謝墨白偶爾回應一句兩句。

蔣小姐見還沒有上菜，說：“不好意思，我去補個妝。”

謝墨白很禮貌地點頭，請蔣小姐自便。待她出了房門，謝墨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而後擡手看了一眼手表。

他輕輕的歎了口氣，眉目間的疲憊一點一點泛起，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4個小時……

謝墨白透過金絲鏡片的目光，格外的無奈。

4個小時能夠驗證的事情，就不用再去花費40個小時、400個小時了。”

他給林曦發消息：“下周出差的材料，準備的怎麼樣了？”

林曦很快回複：“關于國昌制造和國昌冶金兩家子公司的材料，已經完成初稿。目前重點深化的是國昌芯片的材料料。現在市場部、海外部等會同子公司，正在抓緊推進。”

謝墨白回複：“現在不方便。請10分鐘後來電彙報。”

蔣小姐回來的時候，正好陸陸續續開始上涼菜。說實話，若竹齋的菜品雖然不錯，但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新意，因此興趣也不大。

她換着角度，嘟嘟嘴自拍，然後美顔加濾鏡，用手機在社交平台發微。

蔣小姐随口問道：“小謝總介意朋友發社交平台嗎？”

謝墨白淡淡回應：“不介意。隻要不把我帶上。”

蔣小姐一下子笑了，“小謝總還真是誠實。”

這時，熱菜也開始上桌。蔣小姐便放下了手機。謝墨白示意服務人員，為蔣小姐續水添茶。

剛吃了兩口，謝墨白的手機響了，他征求地看了一下蔣小姐。她不在意的揮揮手，繼續吃菜：“你随便。”

果然是林曦的來電，這次她在電話裡彙報的，就詳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