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靜感歎自己和總部離得遠。林曦覺得,這會好像别有深意。看來黃文靜此來,未必就是為了再次确定小謝總的行程。
或者說,不止這一個目的!
二人本在辦公桌前對座。此時,她引黃文靜到沙發坐下細談,又親自給對方端了一杯茶。
林曦心裡想了想,道:“黃總,您看這集團内部的各項規定,都是頗有道理的。”
她同樣慢條斯理地繞着圈子,“就拿這電梯來說。普通員工、中層領導,是沒有辦法直接到達60樓的。就算有公務安排,也要先到57樓登記,再轉乘電梯到達60樓。”
林曦打扮時尚幹練,眉眼神采淡定從容,吐出暗示的話語道:“但您就不同了。”
她同意暗示說:“您是國昌芯片的總裁,國昌工業的副總裁。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您就可以直接乘電梯到60樓。”
林曦自己也端起杯子,示意道:“所以啊,那些集團普通員工,雖然身在南樓。但六十樓對他們來說,卻遠隔天邊。”
她再次若有所指地重複道:“而您就不一樣了。你雖然在子公司,但離60樓卻很近。就看黃總……願不願意常來了。”
林曦的言語頗具蠱惑意味:“對于黃總這樣身份地位的人,60樓永遠是開門迎客。不……”
她很快就自行否認道,“怎麼能叫客人呢?子公司和總部本就是一體,黃總想做自己人,那就是自己人。”
黃文靜接住這個話頭說,“當然都是自己人。集團内部,哪有外人?”
他自然流露道:“可是自己人,也分個三六九等、遠近親疏。像我,就比不得總助……近水樓台。以後恐怕還要總助多多關照。”
林曦客氣謙遜說:“黃總,您可折殺我了啊。您什麼身份地位,我什麼身份地位?我這兒才哪到哪啊?若說是關照,也是我來拜托您關照。”
黃文靜同樣奉承道:“向陽花木易成春。同樣一盆花,放在60樓,跟放在6樓,那能一樣嗎?便是一盆雜草,隻要是放在60樓,那也就金貴了。”
他贊林曦道:“何況總助您,本就是名花傾國。咱們國昌特意花了重金,禮聘而來。如今站在小謝總身邊,可不更是身價倍增?有小謝總的信重,總助你這才是……好日子要到了。”
黃文靜接着感慨道:“我46歲,年前提到一級子公司的副總裁,人家也誇我一聲年輕有為。可您的前任張總助,現在已經是國昌文旅的副總裁。”
他比劃了一個手勢:“今年才四十出頭!”
黃文靜這話很有幾分真心實意,“到了您這裡,恐怕更了不得。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其實林曦說的對,論身份論地位,黃文靜确實不需要巴結她。
适當尊重、不失禮數即可。如果再用心配合林曦的工作,那這就很到位了。
但是如今情況不同,黃文靜自覺卷入了波濤之中,急需要在小謝總身邊尋一個援手。
所以,現在不是林曦需要他配合,而是他迫切需要林曦照拂幫忙。這就不能單純隻看集團内部的職位高低了。
為此,他不惜放下身段。如果放下面子能管用的話,黃文靜毫不介意。
林曦想了想,問:“這次出差,黃總會随行嗎?”
黃文靜答道:“如果小謝總不去,那我們鄧總自然要親跑一趟的。可是既然小謝總願意前往,鄧總去不去,倒也無關大局了。”
他這話說的有意思,既是代表國昌工業自謙,又隐隐點明,在自己心中,鄧一峰是的地位是不能與小謝總相比的。
林曦心想,果然,能進入準高層的,就沒有一個簡單人物。
那邊黃文靜已經繼續說道,“鄧總既然不去。十有八九,就是我代表國昌工業,陪同小謝總出行了。”
林曦便露出笑容,暗示說,“那感情好啊。這可是小謝總接任ceo以來,第一次率衆出國參加商務活動,而且前後時間長達一周。”
自來陪同領導出差,就是最能展現自己、拉進關系的時機。
黃文靜聽話聽音,便試探地問:“說起來,國昌制造和國昌芯片這兩個子公司的業務,我一直沒有機會,給小謝總做一個專題彙報。”
林曦順勢道,“小謝總接任時間畢竟還不長。現階段,以調研總部各部門為主。以國昌工業在集團内部的地位,調研考察這兩個子公司,是遲早的事情。黃總用不着心急。”
黃文靜笑着說:“這是自然,我們聽從總部的安排。隻是我私下裡想着,越早跟小謝總彙報清楚,也越早能領會領導的指示精神,才能鼓足幹勁拼工作。”
他又打聽:“不知出差期間,小謝總是否有閑暇?我們的專題彙報材料,早就準備好了。當然,這要看小謝總的時間安排。”
林曦看了黃文靜兩眼,這還真是順杆子往上,她道:“黃總真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