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道黑松露濃湯,風味過于霸道。于是,主廚送給每位來賓,奉上了一小客西瓜雪葩,為大家清口,并做簡單的介紹。
雪葩選用的是産自日國北海道地區的黑皮西瓜,據說年産100隻。而冰沙則用了來自阿爾卑斯山頂的純淨冰雪。
在侍者們撤去杯子的同時,馮.布什曼先生幾乎是第一時間搶先開口。
他追問道:“貴集團什麼時候,會有擴大芯片鋼産量的計劃?我敢保證,芯片鋼一旦投入市場,價格将比普通手撕鋼,至少翻一倍。”
謝墨白反而有些真心實意地抱怨道:“對于在座的諸位來說,财富都隻是一個數字。但對于集團來說,錢永遠是不夠花的。”
不少人忍不住點頭贊同。他們都是大型國際集團的掌門人或者高層代表,自然深谙其中道理。
謝墨白輕描淡寫地道:“而且,不知諸位有沒有了解。國昌集團這些年的發展,十分可喜。許多領域,都急需擴大産能。所以,我們也隻能有所取舍。”
這同樣是,國昌工業急于想要賣掉低盈利的子公司的原因之一。
馮.布什曼先生和布勒先生都想開口勸說,但康達維斯先生搶先問道,“不知道國昌集團是否接受境外注資?”
畢竟壟斷的生意,永遠是最賺錢的。在座其他人,也同樣期待的看着謝墨白。
國昌工業的許多高精尖技術,同樣用于軍工領域,被列入機密等級。因此,在接受境外注資方面,需要十分慎重。
不過,謝墨白并沒有把話說死,隻是委婉道:“目前集團并無此項計劃。而且,就算以後接受注資,恐怕也隻會接納普通合夥人。”
普通合夥人隻有分紅權,而不能對集團事務進行管理和幹預。
在座有好幾位來賓,仍然十分心動。就算不能直接參與國昌鋼材的管理運營,可是作為合作夥伴,大概率能獲得一定的優惠待遇,比如産品的優先購買權,這也是慣例 。
塞缪爾先生和謝家關系最近,更是直接開口說,“謝,如果需要注資,請一定考慮我們家族。”
而且他話說地很直白,“我們是多年的老關系了。塞缪爾的行事作風,你是了解的。我們隻想得到穩定的回報,對插手海外産業的經營管理,沒有興趣。”
謝墨白卻煩惱地道:“當然,資金是一個問題。但想想想辦法,總能解決。鐵礦才是最大的麻煩!”
這話立刻引起了馮.布什曼先生和布勒先生的共鳴。
布勒先生還好,他們家的鋼鐵廠早已經關停,現在一直專工于航空航天制造。這其實也是迫于無奈。F國嚴重缺煤,同時鐵礦資源也不豐富。這裡天然缺乏發展煉鋼的優勢。
而D意志的鋼鐵業發展不錯。他們掌握很多鋼鐵高精尖技術。就比如說,剛才謝墨白提到的手撕鋼。過去,生産技術就是被D國和日國壟斷。
他們曾經聯手,對華進行限售,擡高售價。最後華國迫于無奈,于是,下定決心自主攻堅。國昌集團當仁不讓,解下了這項任務,并且成功取得了突破。
但D國和華國一樣,同樣面臨着鐵礦進口問題。
馮.布什曼先生抱怨道:“四大礦業公司壟斷了上遊市場。而且尤不知足,簡直像瑪門一樣!”
瑪門是地獄惡魔之一,在宗教意義上,象征着七宗罪之一的貪婪。馮.布什曼先生是虔誠的教徒,可見他對此有多麼的不滿。
康達維斯先生倒是不以為意地道:“貪婪是美德。能多掙一法郎,為什麼要少掙一法郎呢?”
壟斷,他見得多了。而且,康達維斯先生敢說,類似的事情在座誰沒做過?不過,在鐵礦石進口方面,馮.布什曼先生是被卡脖子的一方,所以才格外不能接受。
謝墨白卻并不認同,他緊跟着開口:“但是,貪婪也應該是有限度的。”
他同樣表達了不滿:“華國這些年,每年都要進口8億噸以上的鐵礦石。因此,也就成了四大礦商的勒索對象。”
謝墨白目光冷然,“去年的鐵礦石長協談判,四大礦商竟然要求上漲65%!我們這些鋼企,簡直都在替他們打工。”
他語帶不滿,涼涼地道,“看吧,今年的長協談判,還不知道會出什麼花樣呢。”
賽缪爾先生倒是很客觀中立,安慰道:“謝,你要知道,壟斷産生暴利。每少賺一塊錢,商人的心就在滴血。你無法要求四大礦商,甘願少賺哪怕一塊錢。”
謝墨白點點頭,表示明白。他轉而和馮.布什曼先生道:“親愛的朋友,你們集團剛剛和我們國昌下了一筆鋼材大單。我倒要恭喜你了。”
馮.布什曼先生對四大礦商同樣極為惱火,但他一時轉不過來,不明白謝墨白為什麼會突然恭喜自己。
自己是買方,謝墨白是賣方。正常情況下,應該也是預祝合作愉快,而不是單方面地恭喜自己。
謝墨白冷漠地道:“四大礦商貪婪地想要榨幹每一枚金币。他們賺得盆滿缽滿,難道原材料上漲的代價,要全部由鋼企來承受嗎?”
馮.布什曼先生并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他跟着說,“所以這些年,鋼鐵價格逐年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