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白問林曦,想不想知道他國外留學幾年,最大的感觸是什麼?
林曦當然很好奇,她明亮地眼睛看了過來。謝墨白淡淡地道,“我最大的感觸是……一切口号和主張,皆是虛妄。”
林曦微微側頭傾聽,謝墨白清泠的聲音繼續響起:“無論是自由、民主,還是自由、平等、博愛。不過是一種主張,一種口号。”
這一點林曦倒十分贊同,她重複道:“自由平等,不過是幌子?”
謝墨白并不避諱地說,“如果真的是自由平等,我是怎麼申請到M國的大學的?”
林曦對此有不同的看法,她不贊同地道:“以小謝總的優秀,申請到M國的頂級名校,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她對謝墨白贊譽有加:“小謝總固然以母校為榮,可您的母校,同樣以小謝總為榮。”
謝墨白低頭一笑,他平素并不因别人的稱贊而自豪,但卻會因為林曦對自己的認可而愉快。
笑意斂去之後,他才平靜地道,“我并不覺得,自己夠不上門國大學的錄取門檻。但是林曦,最開始,我和家裡并沒有留學海外的打算。”
林曦對謝墨白的經曆,也知道個大概。
謝墨白說起了當初的舊事:“你知道的,我參加了高考,報考的是A大,并且已經被錄取了。”
他神色稍有異樣:“家裡是臨時決定送我出國的。那時候,已經是七八月份了。M國大學的放榜時間是三四月份,而申請開始的時間更早,是上一年度的下半年。”
林曦聽明白了謝墨白的意思,“小謝總并不是高考結束之後,才決定申請M國的學校,然後于第二年入學的?”
謝墨白眺望着河面,“我是直接去就讀的。當然,名義上是預科。但是,學校考慮到我已經獲得了A大的通知書,認為我已經具有進入本科階段學習的知識水平。”
他語調十分平靜,“所以,我其實是和普通錄取的學生一起就讀。隻不過,需要一邊學習大一的知識内容,一邊在老師指導下,準備下一年度的大學申請。”
謝墨白的語氣沒有絲毫的驕傲,反而帶着些涼涼地譏諷:“然後,照樣4年之内拿到了畢業證和學位證,作為優秀校友畢業,沒有哪怕多耽擱一天。我又在O洲和M洲留學了一年,這才回國。”
A大也有不少學生申請出國讀研讀博。林曦也知道其中的一些細節,“我并不覺得A大有哪裡不好。但是,什麼時候a大的錄取書,就直接能夠兌換M國大學的就讀資格了?”
謝墨白冷淡地接口道,“特殊的時候可以。比如,擁有幾封重磅人士的推薦信,并上繳一大筆捐款?你看,真正起到作用的,是我的成績,而是我的家庭?”
他毫不掩飾地道:“我對母校充滿着感情。但這并不影響我認為,M國的大學錄用,從一開始就存在着各種限制性條件,直接就已經篩選掉了一大批的生源,遠不如華國的高考更加公平。”
林曦接着好奇問,“那您在M國,有沒有遇到過白人至上和西方至上思想?”這是國内論壇經常讨論到的話題。
謝墨白神色平靜地糾正:“準确來說,是金錢至上、利益至上。”
他和林曦:道“你也認識辛策。我在M國讀大學的時候,他在那裡讀碩士。當時,他就受到了基于膚色的歧視。他在課題組裡承擔最繁重的工作,但是在成果署名的時候,卻排在最後。這些不公平對待,辛策其實都已經忍耐下來了。”
“但是最後一年,他的導師希望他把畢業論文的課題,讓給另一位同學。這大概率會導緻辛策延畢,而他的經濟實力,不足以支撐他再讀一年。所以,辛策那時十分的崩潰。”
林曦也認為,遇到這種事情特别膈應,而且一旦沒有妥善處理,還會對人生造成重大影響。
“辛總的運氣不太好,遇到了這樣的導師。但他的運氣也不差,畢竟遇到了小謝總。想必,是小謝總給他幫忙了?”
謝墨白點點頭,說起和辛策的這段往事:“我當時請辛策代為引薦,去拜訪了那位教授。同時帶上了一份見面禮。之後,辛策的處境就好了很多。”
他輕描淡寫地提道:“後來,我們又請這位導師一起,吃了一次飯。之後,辛策的問題就解決了。”
林曦設身處地的考慮了一下,推測說:“應該不會是很貴重的禮物?”
她被引起了好奇心。以謝墨白的處事風格,第一次見面,絕不會送上貴重的見面禮。他不會做出這樣引人诟病的舉動。
畢竟,辛策的導師和布勒先生是不同的。布勒先生和謝墨白,是平等的合作關系,而且雙方都身家豐厚。一塊only watch雖然貴重,但僅僅是表達謝墨白對布勒先生的尊重,并不至于讓人覺得是用錢砸人。
但辛策的老師和辛策,是師生關系。贈送貴重禮物,更加敏感,更容易引發流言蜚語。
謝墨白很高興林曦了解自己:“從價格上來說并不貴重,隻是一盒曲奇餅幹。”
林曦聽完,卻更加好奇了。什麼樣的曲奇餅幹,能夠立竿見影地打動辛策的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