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虞意有所指地說,謝墨白對陸昕太過在意。
他雙腿交叉,整個人身子後靠,兩手搭在沙發座位上,顯得極為不羁,似乎好心勸說謝墨白:“畢竟……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
謝墨白半垂眼睑,右手搭在左腕帶着的珠串上,這才看着周虞道:“周總行事,未免太過霸道。身為朋友,我為陸昕打抱不平而已。”
他冷冷反問:“你們訂婚已經數年,人盡皆知。如此大事,就算中間出現波折,難道不應該慎重對待、體面處理?”
鄭漪也是陸昕的好友,她同樣開口對周虞勸道:“周虞,你是男人,陸昕是姑娘家。發生這種事情,總是陸昕顔面上更過不去。”
她歎口氣道:“我看你對陸昕也并沒有什麼惡言,顯然過錯也不在陸昕身上。既然如此,何必做得這麼絕情。”
鄭漪真心實意勸道:“就算感情淡了,婚事不成。但以後大家同在A市,還是要再見面的。總不至于要結成仇人?總要彼此說個清楚 ,好聚好散。”
鄭漪這話,說得非常得體。奈何周虞向來不拘小節,“我倒是想和她說清楚。可是陸昕不是一直躲着我嗎?難道她躲我一年,我就要把婚事拖上一年?”
謝墨白冷冷地道:“你們的婚約牽扯到兩個家族。周總就在一個遊艇會上,輕飄飄地随口宣布取消。如何取信于人?”這話簡直是蛇打七寸,直擊要害。
“婚姻感情和商務活動,又不相同。情侶之間分分合合、鬧些别扭,再正常不過。”
謝墨白神情平靜,言辭卻毫不吻合:“周總有沒有想過,如果陸家堅持宣稱婚約并未取消,這隻是周總一時氣話。那又該如何?這樣置陸昕于何地?而周總若有新歡,又将置其于何地?”
周虞被戳中痛腳,立即開口否認道:“沒有什麼新歡!我周虞做事坦坦蕩蕩,從來也不會腳踩兩隻船。我沒有把過錯推給别人的意思,請小謝總也不要給我強加罪名!”
他和謝墨白以前在生意上,也隐隐交手了好幾次,甚至謝墨白難以對付。現在謝墨白打定主意攪局,周虞自覺今天恐怕難以達成所願。
他不和謝墨白糾纏,轉而對着衆人道:“甚至,婚約取消的原因,也既不在我,也不在陸昕。”
周虞理直氣壯地反問道:“我不想要陸家這樣的親家,有問題嗎?”
蔣家大哥倒是支持了周虞一句,評價道:“陸家這回确實做事不厚道,也難怪周虞生氣。可惜了陸小姐。”
楚羨和蔡家人,本就不是紮根A市,和涉事雙方也沒有什麼私交。他們隻靜坐不語,不摻攪其中。
期間,吳章年紀最長,思慮也比較周全,勸和道:“周總的意思,我們都知道了。但是我們知道,不代表A市都知道了。這門婚事是繼續維持,還是就此取消,總要有個公開的說法。”
周虞也很果斷,“陸家,我沒必要跟他們再糾纏了。但是,我會和找時間和陸昕好好再談一次。之後,我們家就會出一個正式的聲明。”
正事已經辦完,閑談也不歡而散。于是,吳章便招呼衆人,到甲闆上吹風賞景。
謝墨白剛等上甲闆,幾個美女一擁而上。口中嬌聲道:“小謝總,您可來了!我們等您好久。”
她們端着酒杯,嬌聲道:“來,我們敬您一杯~”
謝墨白立即敏捷地側身避過,輕斥道:“讓開!”
幾位美女都是被吳勳提前交代好了的,哪裡會怕謝墨白的冷臉。莺聲燕語地嬌嗲道:“小謝總可是今天的貴客。我們的任務,就是要将小謝總招待好。”
又有一位美女,拿叉子,紮了一塊水果,款款動人地走過來,“小謝總,給個面子吃口水果,我們姐妹就不纏着您啦~”
吳勳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高聲道:“這是我們家的貴客,你們務必要給小謝總服侍好。”
周圍的泳裝美女們,更是如同得了指令一般,一擁而上。
謝墨白左右閃避,冷冷警告道:“退開!不然别怪我不客氣。”
一位美女嬌笑道:“我們不怕小謝總不客氣,就怕小謝總拒人于千裡之外,對我們太客氣了。”說着就柔若無骨地依偎過來。
謝墨白不再廢話,直接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腕子,将她扯過來,擋在身前。隻見他稍微用上了些擒拿的技巧,一拉一轉一拿一鎖,便把幾位泳裝美女攏在了一起,扭成了麻花。
然後,謝墨白幹脆利落地用巧勁兒一推,幾位美女便向着吳勳的方向倒去。
吳勳雖然素來對于投懷送抱這種事情,來者不拒。但是,這樣有分量的豔福,他還是消受不起,一時間被砸地龇牙咧嘴。幾位泳裝美女更是嬌聲呼痛。
鐘沂哭笑不得地道:“都說了,讓你們不要和墨白開玩笑。”接着,他幫忙把美人扶起。旁邊幾人也趕緊上來,把跌在一起的幾位泳裝美女,一一拉起來。
最後,吳勳才能坐起來,呲牙咧嘴地揉着腰道:“我這哪兒知道?小謝總這麼不憐香惜玉。”
謝墨白一番動作之後,根本不再理會這邊的鬧劇,而是冷着臉走到了甲闆邊緣,扶着欄杆遠眺。
吳勳看着幾步遠處的謝墨白,開玩笑道,“小謝總現在出席商務場合,不像以前那樣形單影隻,也開始帶女伴了。我還以為,你是鐵樹開花,想開了。所以,才特意安排了幾個美女相陪嘛。”
謝墨白聞言,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冷淡地盯着吳勳。
吳勳一直覺得,謝墨白是個假道學,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平時确實溫文爾雅、和氣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