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武老闆的威脅,顧幼岚将半截酒瓶玻抵在自己脖頸,尖銳的玻璃渣子對準了大動脈,然後在武老闆衆人的愕然中,冷冷道:“笑吧,我看你們還能笑多久?”
武老闆極其警覺,立馬道:“你帶人來了?”
顧幼岚平靜地道:“兩個人,都離的有段距離,沒讓他們進來。說好了要單刀赴會,我顧幼岚就絕不會食言!”
武老闆神色有些複雜,更有些不解,“就兩個人,還沒進來,頂什麼用?是什麼人?”
顧幼岚也不隐瞞,直接回答道,“一個是我助理,一個是記者。我特意交代過,在我出事之前,他們絕不許進來!也不許報警!”
旁邊一個小弟,嘲笑了兩聲,讨好地朝着老闆道:“大哥,這個娘們兒是不是被吓暈糊了。她想說的是,出事之前趕快進來,趕快報警吧?”
可是那老闆愣了一下然,後就神色突變。
此時,顧幼岚仍然維持着剛才的姿态,用半截酒瓶抵着自己的脖子,并且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來。同時冷靜地道:“你們動手啊!”
她又逼近一步,提高音量:“你不知道,我來這裡,就是讓你們動手的嗎?”
幾個混混經不住挑釁,就要上前,卻被那武老闆一下子制止。他把煙扔掉,用腳狠狠踩滅,看着顧幼岚,臉色難看道:“你想幹什麼?
顧幼岚停下腳步,在昏黃的月光下,皮膚瓷白的美人笑容極美。可看在武老闆眼中,卻多少有些詭異,讓人心中發寒。
顧幼岚笑了幾聲,神情中帶着說不出的奇異,“三十萬、三十萬啊。足夠買一條人命了。”
她平靜的環顧四周道:“用我一個人的命,換你們所有人的命。帶着你們所有人一起……”她吐出幾個字:“一起下地獄!”
顧幼岚冷漠地反問道:“這筆買賣很劃算,不是嗎?”
那老闆的猜測成真,隻覺得心跳加速。這女人是個瘋子!
他甚至呼喝拖拽着身邊的小弟,一起後退了幾步,然後連忙道:“顧經理,你年輕漂亮,還是大學生,有着大好的前途。可不要腦子一熱,做下糊塗事。”
他又趕緊補充了幾句:“也不要年輕氣盛,輕易被人利用。”
那些小弟不明所以,卻被大哥連打帶踹地,跟着往後退了好幾步。
顧幼岚心中大定,知道自己判斷對了,也賭對了。
她很瘦很白,下巴尖尖,長相美而銳利。此時更是,手持着半截酒瓶,一看就極不好惹。
嘴上也是毫不客氣地說:“謝家待我有知遇之恩,我顧幼岚,知恩必報。”
她神情決絕而堅定:“我今天如果沒有死在這裡,自有潑天的富貴等着我!我今天如果死在這裡,謝家也會翻倍地補償我家裡。”
顧幼岚嘲弄地反問道:“所以你說,我會有什麼顧慮?我又有什麼不敢的?”
她盯着武老闆,甚至用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說:“一個出身貧寒的女孩,努力上進考上了大學,成為了天之驕子。遇到了賞識自己的公司,認真工作,正要大展宏圖。卻死在了一群□□混混手裡……”
她甚至輕笑出聲:“而且這個女孩,還很漂亮。這就更有想象的空間了。”
這種漠然的語氣,仿佛視所有人于無物,也包括她自己。這直擊碎了武老闆的心理防線,讓他感覺到陣陣寒意。
而顧幼岚繼續譏諷道:“那些報社、那些記者,簡直都應該請你們吃飯。他們今年的銷量、今年獎金,都有着落了。”說完,顧幼岚繼續慢而堅定地往前走。
這個場面很詭異……
在空曠的廠房裡,一個鮮弱的女子,手持酒瓶而且将玻璃碴對準自己的脖子,一步一步堅定地向前走。反而是一群大男人,如臨大敵、畏畏縮縮,一步一步的向後退。
顧幼岚特意把聲音拉得極長,“武老闆,你做好準備了嗎?”
這對杜老闆幾乎成了一種無形的折磨她。
顧幼岚好整以暇地笑了幾聲,漫不經心地道:“今夜過後,在場的人,你還能保住幾個?哦……我說錯了,你連你自己都保不住。”
她看那些小混混,并不像他們的老闆那樣聰明,特意點了一下:“下輩子吃牢飯,這還是走運。這樣性質惡劣的事件,怕不是每人要吃上一顆花生米。”
顧幼岚再接再厲,嘲弄不停。她的聲音很好聽,但在武老闆耳裡,卻仿佛地獄惡鬼傳來的低吟,滿是危險。
“你該不會以為,能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吧?”顧幼岚的神情,說不出的輕蔑和嘲弄,“還是你以為,你不會遇上嚴打?”
武老闆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拖欠謝家的貨款,在當地,肯定是有幾分勢力的。而且他有自信,隻是欠錢而已,謝家絕不會低下身子,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來對付他,從而弄髒了自家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