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覺得這個比喻很形象,甚至已經點明了總裁辦存在的價值意義。
“所以,你可以直接把冶金和建材兩家二級子公司的人,喊來座談溝通,這很正常。理論上,總裁辦有這項職能。”他接着說道。
謝墨白側過臉,看着身側近在咫尺的女子:“林曦,你明白了嗎?自從十幾年前、集團設立總裁辦以來,它就是 ceo權力的延伸。過去,董事長就是通過總裁辦,不斷加強對集團上下的控制。”
“這個部門,也确确實實地提高了集團内部的行政和工作效率。而總助,又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謝墨白一字一頓道:“因為,在集團内部,總助是離權力核心最近的人。”
接着,他才問道:“林曦,你有沒有想過。去年冬天,你剛從張揚手裡接過總助的擔子。而我,在今年春天就接管集團,擔任ceo職務。中間不過相差了半年。間隔如此之短,為什麼?”
這也說中了林曦心中的疑惑,她喃喃道:“總助和ceo先後換更換,時間上顯得太過倉促了。”
謝墨白沒有直接回答她的疑問,反而繼續語氣平靜地道:“這麼多年來,每次總助更換,内部的運轉總是不可避免地、在一定程度上陷入滞澀。無論提前準備了多久、交接作做得多麼充分,都是如此。”
他和林曦說起了一些内情,“我承認國昌集團内部精英雲集。可是,要想優中選優,找到一個擅長内務、總抓諸事的總助,也并非易事。這既需要集團特意培養,又需要被培養的對象本身就有這方面的天賦。
“其實,爸爸并不想那麼快把張揚外放子公司。他一直計劃,讓我這一兩年内接管國昌。張揚以下的各位助理,以孫雲起最為出色,也是重點培養的人選。”
“但孫雲起更具有沖勁,而且當時美洲公分公司急需總部支援人才。所以,爸爸斟酌之後,将他調往了美洲分公司。”
林曦聽得認真,謝墨白比她還晚進入集團。但是他能掌握的信息,顯然不是自己能比的。
謝墨白漫不經心地評價總裁辦衆人,“其他,比如程東,比如趙旭,比如洪贊。爸爸主政的時候,他們做總助足夠了。但是如果換成我掌管集團,就必須尋找一個更加強力的總助作為配合。”
“張揚勉強可用。但是張揚擔任總助已經5年。他的資曆也已經到了,這兩年一直都在積極謀求晉升。留來留去留成仇,阻人前途,殺人父母。再不安排,恐生怨怼。”
謝董作為董事長,也不得不考慮下屬的想法。
“再重新培養總助的人選,時間上來不及,而且爸爸也沒有發現特别可造之材。所以,他才将目光轉向了集團以外。”
謝墨白目若點漆,目光柔和,透過金絲鏡片,顯得格外專注,心情帶着幾絲若有若無的複雜,“最後把你挖了過來。”
他稍稍停頓,感慨命運的安排。這才繼續和林曦說道:“本來,爸爸預計給你一年到一年半的時間。這期間有他坐鎮,能給你充裕的時間,熟悉各項事務。而後,再安排我進入國昌。林曦你剛接手張揚的工作的時候……”
謝墨白微微一笑:“也有些手忙腳亂。但這主要因為,你剛進入集團,對人和事還不夠熟悉。”
他看向身邊的女子。他們走在小花園裡,林曦身後就是盛開的鮮花,陽光撒下,仿佛給林曦披上一層朦胧的輕紗。
謝墨白駐足,毫不掩飾自己的贊許:“但這已經是曆次總助交接中,最順暢的一次了。所以,爸爸才當機立斷,半年之後就讓我接任了ceo。”
林曦一時有些愕然。她很少能單獨牽頭主持某一項的任務。升級安保系統和并購明光,都是她擔任總助之前的事情。
而她接任總助之後,總是在處理和協調各項日常事務。唯一一個專項交辦的工作,就是研判是否要出售兩家子公司。當時的結果,謝董還并不滿意。
她和謝墨白說了心裡話,“我一直以為,董事長對我并不算太滿意,隻是暫時沒有更好的人選而已。”
謝墨白根本不吝與正面給予林曦肯定,“董事長其實很滿意。以至于,他頻頻給你加極限施壓,想要看看你能夠做到哪一步。”
林曦終于謝墨白口中聽到了真實答案。謝董當時在故意給她極限施壓,或許是考驗,或許是規訓。這一點和她後來的猜測不謀而合。林曦有些感激的看向謝墨白。
謝墨白對她從來都不乏贊賞。但這是第一次,他以集團ceo的身份,肯定了林曦作為總助的成績。而且比起謝董的雲山高渺、難以揣度,謝墨白對自己更加坦誠和信任。
謝墨白可以不開口的。隻要他不說,自己對于謝董的種種猜測,可能永遠得不到一個證實。
林曦心中情緒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