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本來膝蓋并攏,雙腿向左側坐在沙發上。此時,也下意識的變換了個姿勢,變成正坐,雙手端端正正的交疊放在腿上,身體也不由得更加挺得更直。
謝墨白根本不想浪費時間,于是直接道:“韓顧問,之前讓你幫我購買一批珠寶。你完成的很好。”他略一停頓,才難辨喜怒地道:“連媽媽,都誇你工作得力。”
直到此時,韓顧問突然意識到問題所在,他的額頭幾乎滲出了冷汗,但他并不敢分神擦拭,隻是接接巴巴地道:“夏管家詢問這件事情,所以,所以……我就……我也沒想到,他會告訴夫人……”
他見林曦坐在沙發上,猶如抓到了一顆救命稻草,求助地看過來。
林曦愛莫能助,隻能微微一笑,便垂下了目光,避開與他對視。
謝墨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他沒有耐心聽韓顧問解釋,不過神色依然非常平靜:“夏伯是謝家的大管家,他過問此事,并報告給媽媽,是他的職責所在。”
韓顧問感慨擡頭,似乎急切尋求謝墨白的理解,然而謝墨白隻是冷淡地說,“但是,韓顧問,你是在為誰做事?”
這個韓顧問并非碌碌無能之人。他剛剛幫謝墨白和珠寶行談下了一個相當好的價格,而且交易的前後手續,都處理地妥妥貼貼。
他顯然也醒悟過來,不是自己能力不行,而是自己行事不慎,犯到了信謝墨白的忌諱。這其實更加緻命!
韓顧問連忙解釋道:“小謝總,我無心的,我絕不會向其他外人,透露人您的财務信息。”他着急辯解道:“我這次确實大意了。在我看來,整個謝家将來都是您的。
林曦心中暗歎。既然已經最錯了事情,這個時候,任何解釋和理由都是蒼白無力的,甚至越解釋,越适得其反。還不如幹幹脆脆地認錯,誠懇表态決不再犯。
果不其然,謝墨白的語調很慢,聲音也輕,但韓顧問顯然無法忽視其中的壓力。因為謝墨白開口道:“你也說了,‘将來’都是我的。”
韓顧問還不算太笨。笨人也做不了謝家的顧問。他終于反應過來,當機立斷立馬保證道:小謝總,我以後一定引以為戒。絕對閉牢自己的嘴巴。”
他直接鞠躬一個深深的躬,“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謝墨白也很幹脆地道:“新顧問是一定要請的……”
韓顧問心下絕望,但他接着聽到謝墨白的聲音,高高地傳來,“不過……我最近要重新購置一處房産。”韓顧問覺得自己緊張地有些耳鳴,趕緊用力去聽。
而此時,謝墨白微微将臉側向林曦,說,“林助理正在為我挑選房子,你聽林助理的吩咐。”這就是要暫時留用,以觀後效了。
使功不如使過,請來的新顧問怎麼樣,暫時還不能确定。但想必韓玄以後,會牢牢記住這個教訓。
韓顧問顯然記憶深刻,他聽到謝墨白這樣說,如蒙大赦地直起身,連聲保證道:“小謝總,我以後一定謹慎做事。”
他又看向林曦說:“請林助理多多指教,有事隻管吩咐。”
林曦也客氣地微笑着打了個招呼。
韓顧問也是識趣,見謝墨白吩咐完畢,他立馬告退,并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謝墨白起身,脫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到了沙發另一側坐下,對林曦道:“有事就讓他去跑腿。”
林曦再次确定道:“這是謝家……不,是您的财務顧問?”
謝墨白帶着一絲微微的笑意,“韓玄以後應該能記住,他是我的顧問了。”
他看着林曦,突然開口:“集團是集團,謝家是謝家,我是我。”
林曦突然福至心靈,立馬應答道:“我的合約是集團給的。但我是總裁辦的總助,隻為小謝總做事。”
謝墨白面上的笑意慢慢擴大,盈滿了整個面龐。他容色清俊,目光透過金絲鏡片,染上了絲絲的暖意,聲音也說不出的柔軟,“好,我記住了。”
他放松地将肘子搭在沙發靠背上,拿手撐着額頭,側身看着林曦。這真是一個極少見的、極不端正的姿态,卻顯得格外放松。謝墨白笑問:“你就不怕,我的決定與集團的利益相悖?”
林曦則淡定地反問:“您會嗎?”
她直接攤攤手道:“其他人,或站在集團的立場,或顧及部門需要,甚至是出于私人利益考慮。這些都可以理解,不過分即可。”
謝墨白神色含笑,平淡地道:“水至清則無魚。”
林曦接着卻話鋒一轉,非常清醒地道:“但我是總助,總助隻能站在 ceo的身後。所以,小謝總的立場,就是我的立場。無論對錯。”
林曦很坦然地調侃道:“集團是您家的,未來更是小謝總您的。想必小謝總比我這個打工人,更加看重集團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