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神情自若地道:“鄧總是男,我是女,還手也沒有用。何況,鄧總是上司,我是下屬,尊卑有别。就讓他出口氣,又能怎麼樣?”
郭正一瞬間很能理解鄧一峰的心情,嘲諷道:“你還知道尊卑有别,還真是懂規矩。”
林曦淡定地繼續道:“這是自然。集團規章銘刻在心。”她看着郭正毫不掩飾的譏諷之色,“當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郭董您的法眼。我還真有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
她話說的謙卑,但實際意思全然不是那回事兒。林曦略定一下,才看着郭正道,“畢竟,還了手就是互毆。不還手,就是單方面的毆打。在情節認定上,自然不同”
林曦意味心長地說,“經曆一事,總要長進一智慧。在這種事情上,鄧總還真未必比得上我的經驗。”
郭正冷冷地看了她一會兒,“沒你的事了,退下吧。”他厭煩地道:“不能盡快?你倒是會推脫。但是,總裁辦公會總是要開的。等到下次會,必須把工業的議題排上。否則,你就沒那麼容易過關了。”
林曦撐住架子,微笑着行禮離開59樓,回了60樓。
她想的很明白,隻要自己堅持得住,鄧一峰也沒辦法,逼着自己排會。哪怕是郭正或其他集團總裁親自過問。至多,自己不輕不重地被批評責罵一頓。
無非是說工作不利,效率低下,就算是扛雷了。反正這又不是什麼大罪過,而且謝墨白心裡清得很,不可能真的因為這個事情,來懲罰自己。
她一出去、帶上了門,郭正立馬打電話道,“老鄧你在哪呢?趕快回來,林曦走了。”
鄧一峰并沒有離遠。他當時是真怕一口氣忍不住,所以,離開郭正的總裁辦公室,到旁邊的休息室,暫時平複一下情緒。
他黑着臉運氣暗道,戒急用忍!戒急戒躁!不要和小人計較!如此反複默念,仍是忍不住砸了好幾個杯子,罵道:“賤人!”
郭正和鄧一峰多年相交,深知他的脾氣,也不計較他直接無禮離開。反倒是警告提醒道:“老鄧你可不要糊塗……”
說到這裡,他都忍不住氣地拍了一下沙發扶手,“謝墨白身邊盡是狠人!”
他再三提醒道:“你可别糊塗!但凡你忍不住動了手,謝墨白恐怕做夢都能笑醒!”
鄧一峰喘着氣道:“我懂!你聽聽,那個林曦說的是什麼話?真是氣人。我他媽真想扇她兩耳刮子!”
他破口大罵:“小人得志便猖狂!我是真怕忍不住,才自行躲出去的。真是、真是、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郭正猶是不放心。主要鄧一峰過往“戰鬥力”爆表。别看鄧一峰和顧幼岚不對付,但在對待下屬嚴苛這一點上,他和顧幼岚還真是很像。
兩個人都是唯結果論、唯業績論。下屬工作出色,就能被他們高看一眼,無論是升職加薪,還是呵護栽培提拔,絕對慷慨大方。下屬要是工作拉胯,或者出錯,被破口大罵,那都是輕的。
隻不過,顧幼岚是女士,批評人不帶髒字兒,但卻着實刻薄。鄧一峰罵人,像今天這樣,到底有所顧忌,已經算是收斂了,平時可是怎麼難聽怎麼來。
而且,這兩位,都有和下屬動手的“豐功偉績”。
顧幼岚不僅拿茶水潑過工作失誤的下屬,還潑過拖後腿的合作方,一頓大罵,硬是強壓着人家把項目按時做完了。鄧一峰手下一個男下屬,因為粗心,搞砸了一批訂單。被暴跳如雷的鄧一峰,拿着文件夾狂扇。
郭正太知道鄧一峰的秉性,不得不再三警告:“再氣,你都得忍住,把這口氣咽下去!”他知道鄧一峰為人最愛面子,便蛇打七寸道:“你今天幸虧控制住脾氣。要不然,可就要晚節不保、聲名狼藉了。”
“知道那個林曦怎麼說嗎?人家連互毆和毆打都說出來了。”他為了增加說服力,繼續道:“那個女人不簡單,是路予的學生,李時的徒孫!人家一門喜歡抱團,别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她當年一戰成名,就是因為把周唐搞進了監獄,留了案底。那可是周坤最疼愛的小兒子。這個林曦手段不淺、心腸又狠。可絕對不是個能被随意打罵的,和你那些犯錯的男手下不一樣。”
郭正繼續分說:“咱們又沒抓住她的錯處。而是你是男的。打女人?當婦聯是擺設嗎?名聲還不頂風臭三裡。”
這些鄧一峰何嘗不知道。他隻是有些脾氣暴躁,而且有些自恃資曆地位,又不是蠢。所以,他今天再氣都忍了,還自己跑出去冷靜。隻是他向來冷硬,也煩躁地回了句:“知道!”
事已至此,郭正歎口氣道:“林曦那邊,我已經敲打過了。你回去讓手下立即更新報會材料,其他方面也做好準備。總裁辦公會遲早是要開的。我倒要看看,那謝墨白,躲得了初一,還能不能躲得了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