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集團總裁一起圍攻謝墨白,眼看就要形成壓到态勢,逼迫他同意研究出售兩家子公司。林曦緊緊捏住手中鋼筆,指肚都開始泛白。
說實話,是否出售兩家子公司,她其實不在乎。但林曦知道,謝墨白是不贊成出售的。而且,一旦謝墨白在集團高層的逼迫下退讓,就會威嚴掃地,對他的個人威信造成嚴重打擊。
她緊張地快速轉動思緒,将要找到破局的辦法,但卻一無所得。在集團高層博弈中,或許林曦已經入局,但她顯然無論扭轉乾坤,更不肯定決定勝負。
就在林曦微微變色之際,謝墨白仍然還能保持風度,笑着道,“還有郭董您,分管國昌工業,肯定也是贊同的出售的。不過……”
郭正的目光有一瞬間淩厲,他看着波瀾不驚的謝墨白。心中暗道,看你這幅悠閑的模樣,能維持到及時!
他的聲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地施壓道,“在座與會的集團總裁們,都基本上達成了一緻。難道,總裁辦公會不是少數服從多數嗎?還是說,小謝總看不上集體智慧,一心要乾綱獨斷?”。
郭正說的是乾綱獨斷,但明顯确在指責謝墨白要獨斷專行。而且他擔心謝墨白擡出董事長和顧幼岚。因此,特意強調了“在座與會”幾個字。
會場人員都不敢出聲。隻有何若琳開口,更加了一把火,道,“我想小謝總也是識大體的,必然不會打破總裁辦公會的規矩。何況,小謝總還是出過國的人,比我們更加懂得民主決策。”
林曦心中大恨!一直都是郭正、鄧一峰二人跳得最歡,還真是忽視了這個何若琳。他陡然背刺,這一口咬得,還真是入骨三分。
此時,沒有她開口的餘地。林曦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卓錦城和安逸軒這兩位總裁,能顧忌到謝墨白背後的謝董和謝家,出來打個圓場,别把事情做絕。
被她寄予厚望的二人,尚未有反應。倒是謝墨白先有動作。他的小臂,本來端正地擱在桌面上,此時反倒收了回了。
謝墨白身體後靠,雙手交叉交疊于腹前。這點壓力,他根本不放在眼裡,依舊是氣定神閑地道,“規矩就是規矩,照章辦事,集體表決,共擔責任。我向來重視集團規章制度,絕不可能帶頭破壞。”
他反而帶了一點清淡的笑容,“我并不是非要反對郭董的意見。隻是……我剛才說了,既然各位副總裁和子公司負責人,也都齊聚一堂,也該讓他們談談想法。”
謝墨白意有所指,把鄧一峰剛才的話,又丢了回去:“畢竟……集團要允許人說話。”
郭正不依不饒地道,“總裁辦公會上,部門和子公司,隻有負責進行相關議題的彙報,擁有列席的權利。表決權在于集團總裁們。”
他環顧四周,就要一錘定音:“既然各位董事、總裁,都已經形成了一緻意見。那麼事情就可以定下來了。難道還要再次詢問下面的看法,從來沒有這個規矩!”
謝墨白卻絲毫不讓,他不疾不徐地道,“郭董也說了,總裁們集體表決,這是總裁辦公會的規矩……”
他擡眼,清淩淩的目光看了過去,一針見血地反問道:“但這是總裁辦公會的議題嗎?這個會議室裡,有他們的上會材料嗎?這麼重大的議題,鄧總就開口說了幾句話,就算是彙報了嗎?”
郭正一時語塞,被切中了要害,甚至有些神色恍惚。
作為國昌集團的元老,他曾無數地,被自己上司謝董那深不可測的目光籠罩。作為互相看不順眼的潛在對手,他曾經無數次的目睹顧幼岚的面上,浮現淩厲的神情。
而這對呼風喚雨的夫婦,他們的面容仿佛重疊。現在,正出現在郭正面前的,是他們的獨子。
郭正警鈴大作。
謝墨白真是既能夠子承父業,又肖似其母。他繼承了董事長的城府與心機,又像顧幼岚那樣思維敏捷、一擊必中。
而在他走神之間,安逸軒笑着打圓場道:“小謝總說的,也有道理。若是立即出售兩家子公司,那慎重再慎重,都不足為過。”
他端詳這衆人的神情,試探着說,“不過,現在隻是在讨論是否要啟動相關事項的研究。”
安逸軒舉例子道:“過去這種類似的啟動研究工作,也不一定非要在總裁辦公會上決定,有時候開個專題會例會,甚至做一個小型小範圍的彙報。集團領導同意了,也就可以啟動了。”
他笑呵呵地淡化事情的重要性:“畢竟,隻是同意開始研究,又不是要立即實施。。”
林曦剛松下來的一口氣,再度提起。安逸軒這番話,顯得十分中立。但林曦又不是笨人,相反她還及其敏銳,一下子就品味出安逸軒隐秘的傾向。也對,在壓制謝墨白這件事情上,各位集團總裁都是不盟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