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一頓犀利輸出,把國外幾家集團的衆人,說得啞口無言。古琦集團的CEO荷馬斯先生,連忙向周虞詢問林曦的身份。
古琦集團和國昌少有往來。但,對面這位言辭犀利的年輕女士,荷馬斯先生是見過的。之前,林曦陪在謝墨白的身邊,一同接待來客。但當時,謝墨白才是絕對的焦點所長,林曦隻是助手,也并沒有特意做自我介紹。
因此,埃米爾·荷馬斯先生隻認為,她隻是一個小角色,陰沉并沒有放在心裡。但是此時,林曦主動開口應對國外集團的質疑。見其言辭鋒利、談吐不俗,他立馬察覺出來,林曦絕非普通的、花瓶擺設一樣的女伴。
周虞側過身,伸手示意,介紹道:“這位是國昌的集團總助理,林曦小姐。”
荷馬斯先生心中暗道,原來如此,國昌的人。這是正主兒來了。很多話,他不便直接開口,便示意身邊的創意總監法圖娜。
這位風頭正盛的女性設計大師,有着蜜色健康的膚色,穿着極有品味。禮服由淺橘色珠光綢緞,和米色輕紗拼接而成,輕紗上刺繡着橘粉色花卉和祖母綠的枝葉。
她用一塊别緻時尚的同色系絲巾,将頭發包起。如果不是孟纓特意提起過,林曦很難想象,她竟然是出身石油區國家。
法圖娜說話,聽起來有些微微的煙嗓,“華國或許無懼貿易戰。但是,對于國昌集團,卻沒有必要,不是嗎?”
作為時裝設計大師,她對經濟貿易并不怎麼精通。但是,來訪之前,荷馬斯先生已經給團隊成員,詳細解釋過前因後果,并且惡補了不少内情。
法圖娜笃定地道:“除了芯片,國昌集團還有很多其他産品,要出口O洲。就不怕因此受到波及嗎?有句話,扯動一根頭發,就會弄疼全身。華國人應該更明白這個道理。”。
“牽一發而動全身。”林曦替她補全了這句話,然後道:“法圖娜女士是蜚聲國際的設計大師,在藝術領域造詣匪淺。不過······”
林曦笑容得體,眼神堅定,不緊不慢地道:“您對于經濟領域,或許并不那麼了解。”
她重新拿起香槟,輕品一口,意态從容道:“不同行業的特性,是不同的。”
林曦感慨道:“從第一個奢侈品品牌誕生之日起,這個行業就對精湛的工藝和卓越的審美,提出了極高的要求。”
“每一個能在奢侈品行業長久立足的企業,他們的從業者,都無疑是藝術領域的大師。因為,奢侈品行業的利潤來源,是捕捉消費者内心的渴望,是為消費者繪制夢想和追求。”
衆人都沒想到,林曦并未直接回答法圖娜的問題,卻說起了奢侈品行業。但無論是法圖娜,還是荷馬斯先生,亦或是小韋默先生,都不由得點頭贊同。林曦這話确實很有見地,某種程度上道出了奢侈品的本質。
林曦接着笑道:“但制造業又有着不同的邏輯。制造業極度需要保持技術上的先進和供應鍊的穩定,以出色的性能和相對合算的價格,取得市場競争的勝利。”
在座衆人,或許并不長期涉足制造業,但都并非見識淺薄之人。對制造業的盈利邏輯,也有所耳聞。
這時,林曦舉着被子,輕輕搖晃,欣賞着杯中透明蕩漾的酒業,慢聲道:“如果說,制造業是實,服務業是虛。那麼,奢侈品行業,既有工藝基礎,又對外兜售夢想,或許……是介于虛實之間。”
她看向這些奢侈品行業的巨頭名人,緩緩道:“還有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如果不考慮品牌效應,奢侈品的定價,其實遠遠超出了商品本身的造價。”.
法圖娜女士認為這是一種偏見,立即反駁道:“但品牌價值不可剝離,品牌本來就是商品價值的一部分。”。
“當然,當然。我并沒有否定品牌價值的意思。”林曦并沒有反唇相譏,而是道:“甚至,我還認為,塑造品牌,無疑是帶來高額利潤回報的最佳策略之一。”
“但您不可否認,比起實實在在的性能,品牌價值……”林曦笑了笑,“品牌價值更加虛無缥缈。”
接着,她才圖窮匕見道:“奢侈品不是必需品。甚至,考慮到奢侈品的昂貴售價,一旦風波來臨,奢侈品必然是最先被替代和抛棄的。”
法圖娜和小海默先生,不由得色變。荷馬斯先生城府更深,但也微微皺了眉頭。他們在意的,可不是林曦的言語冒犯。更重要的是,林曦說的是事實,也擊中了他們現在心中最大的隐憂。
林曦卻沒有繼續刺激衆人,反而松弛有度,說回了制造業:“所以,我們國昌為什麼要擔心呢?”
她姿态從容:“毫不謙虛的說,我們國昌每年向外出口巨額商品,包括各種鋼鐵金屬制品、零部件、機械設備等等。我們還開通船運服務,在國際上擁有衆多航線。”
林曦輕輕松松地反問,“這些商品,為什麼能夠進入國外市場,并赢得海外企業的青睐呢?因為它們有技術含量,因為它們性價比高。”
她坦然自若地繼續道:“為什麼我們的船運業務發展勢頭迅猛呢?因為我們和華夏船舶、ace船運,是重要合作夥伴,我們還有自建自營的碼頭。我們的運送速度快、運輸成本低。”
林曦的笑容中充滿滿了自信:“總之,這些不可替代,或着難以被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