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成波雷鳴一般的吼聲吓得縮在房間裡打遊戲的兩個人手一抖,雪碧撒了,遊戲over了。
“你們還在打遊戲?還有你,曉薇,你剛生完孩子不久,不能喝冰的,你不知道嗎?!”
餘成波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現場還有吳嫂在,他非得找個雞毛撣子好好地教訓這兩個胡鬧的“孩子”。
“餘先生,您先别着急罵人,孩子呢?”
吳嫂環視了一眼四周,始終沒有看到孩子的蹤影,而且這卧室的環境也不怎麼樣。
淩亂的衣服,穿過的襪子都東一隻西一隻地亂丢,吳嫂的心思百轉千回:
“孩子的爹媽好像不大靠譜,這單活計還要不要接下來?”
“對了,寶寶呢?怎麼沒看到她?你們這兩個不省心的,該不會把孩子給弄丢了吧?!”
餘成波氣血上湧,恨不得長出八隻手将眼前這兩隻不懂事的孩子好好教訓一頓。
“爸,孩子在隔壁由大姐帶着呢,我這就帶你去看寶寶。”
餘曉薇急忙轉移話題,匆匆拉着爸爸走進隔壁的房間,希望他能忘掉自己和冰雪碧的事情。
餘成波被小閨女帶着來到了大閨女的房門口,才回過神來,張口就是一句:
“胡鬧!你大姐才剛出院,身子還沒好全,你怎麼能讓她幫你帶孩子呢?也不怕出事?!”
餘成波既擔心小寶寶會刺激到失子的大閨女,又擔心抑郁的大閨女會對才剛剛滿月的寶寶做出什麼沖動的事情。
他急急忙忙地帶着吳嫂來到了大閨女的房門口,一打開門——
房裡的曉緻正安靜地抱着寶寶,認認真真地扶着奶瓶給孩子喂奶。
曉緻的臉上平靜而恬淡,仿佛又變成了曾經那個溫和有禮,受人喜愛的大姐。
餘成波見到這一幕幾近喜極而泣,曉緻生下死胎這些日子,他看着大閨女日漸消瘦的身影,愁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覺,這會兒見曉緻因為寶寶恢複了些許往日的神采,便興高采烈。
“爸爸,你們怎麼來了?”
餘曉緻下意識地将懷中的寶寶緊了緊,生怕爸爸和妹妹過來搶孩子。
餘成波見狀壓低了嗓音,柔聲道:
“曉緻,你别誤會,我們不是來和你搶孩子的。”
餘成波慢慢地靠近大閨女,接着解釋:
“這是我給咱家請來的育兒嫂,照顧孩子特别有一手,寶寶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照顧。
醫生都說了,你身子不好,得好好修養大半年,帶孩子這種累人的活根本就不能做。”
餘曉緻的面上出現猶豫之色,餘成波再接再厲,勸慰道:
“把孩子交給吳嫂吧,她照顧孩子是專業的,肯定能把孩子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餘成波的聲音比往常還要溫和,讓一旁的餘曉薇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爸也真是的,有必要這樣夾着嗓子說話嗎?”
坐在床邊的餘曉緻看了看一臉愁容的餘成波,又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吳嫂。
最後,她又低頭看着懷中的小寶寶沉思許久,最終還是将寶寶交到了吳嫂的手中。
吃飽肚子的寶寶很是乖巧,一點兒也不認生,吳嫂熟練地将孩子摟在懷中,将其豎起來輕輕地拍背順嗝。
在場衆人瞧吳嫂帶娃一副有模有樣的姿态,紛紛松了一口氣,餘成波更是拍了拍胸口,為自個兒順了順氣:
“這回,我可算為老餘家找到了好保姆,不比前頭的小李差勁。”
老餘家因為有了吳嫂的幫忙,孩子有人帶了,餘家衆人晚上也能睡個好覺了。
半個月過去,餘家人的精氣神逐漸恢複過來,與此同時,餘成波的存款也是一大把一大把地往外流。
這年頭,養個孩子可真不容易,光一個育兒嫂的月前就得小一萬,餘成波如果不是有他的退休金支持,根本不敢這麼霍霍。
帶孩子的問題解決了,新的矛盾又在餘家出現了。
“吳嫂,幫我放個熱水;吳嫂,幫忙做個早飯;吳嫂……”
吳嫂的工資很高,餘曉薇從父親餘成波這兒得知吳嫂的工資竟然比她這個大學生還要高,便整天琢磨着讓吳嫂多幹活兒,勢必要讓這近一萬塊的工錢發揮它的最大的效能。
因此,吳嫂便遭了殃。
吳嫂闆着臉,心裡後悔極了:
“剛來這地兒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家主顧的家庭氛圍不對勁,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現在看來,我當初的擔憂已經變成了現實。”
“這家人屁事真多,尤其是餘曉薇和郭天夫妻倆,我已經幾次三番跟他們表明我是育兒嫂,不是保姆!
但他們這對年輕的小夫妻就跟聽不懂話兒似的,明裡暗裡地把我當成普通保姆用,關鍵工資還不漲,這活計是真的沒法幹下去了。”
吳嫂抱着孩子幾次三番地向餘成波反饋,餘成波也是左右為難,他咬咬牙,給吳嫂加了一千塊錢的工資,并且承諾很快會再找一個保姆處理家中的其他雜事。
找住家保姆可不是個容易事兒,尤其是那種做事勤快工資又要得少的保姆,簡直是滄海一粟,難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