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妗,你聽說了嗎?城南那片地兒好像要拆了,我記得你家好像就在城南那片地兒。
恭喜你了,以後就算不上班也每天有錢領了,發達了可别忘了我們這些老同事。”
婉妗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正在一個中型超市中,手上還拿着一籃子零食在櫃子前理貨。
“我是超市的理貨員?”
婉妗第一時間到了自己的職業,緊接着一道陌生的記憶鑽進了她的腦子裡。
原來這具身體叫林婉妗,父親林二牛和母親王翠花早年從農村來到城裡讨生活。
他們辛辛苦苦大半輩子,除了在城南郊區有了屬于他們自己的家外,還有了兩兒兩女四個孩子。
大兒子林向東,今年30歲,在建築工地幹着辛苦活兒,每個月累死累活才能掙個七八千;他的妻子李秋香是當地人,在家附近的工廠上班,每個月能掙個五六千。
老大家膝下兩個兒子,分别是林梓涵和林梓晨,如今都在讀小學。
二兒子林向南今年二十七歲,在一家酒店當服務員,每個月工資四五千,單身狗一枚,工資剛好能夠養活自己。
三女兒林婉妗讀書也不行,在家附近找了一份工資4000來塊的超市裡理貨員工作。
最小的女兒林歡喜現在讀大三,這會兒正在學校上課呢。
不過最近城南郊區拆遷的事傳得風風火火,城南那片地兒的住戶們高興的都快要瘋了。
婉妗不斷地搜索着腦海中的記憶,随即對着說酸話的同事反駁:
“城南這麼大,拆遷拆不拆得到我家還兩說呢,而且就算能拆遷,這錢也是轉到我爸媽的賬戶裡,到不了我手裡。
更何況我家一共4個兄弟姐妹,這錢一分也沒多少。”
婉妗說完這句話便自顧自地忙着把手頭的商品全部擺放整齊。
一旁說酸話的同事見她沒有溝通的欲望,也不屑地撇撇嘴,偷偷啐了一口:
“切!神氣什麼?!除了年輕一點兒,還不是和我們這些底層人一樣每個月賺個三瓜兩棗兒的!”
婉妗認認真真地在超市裡工作了一天,擁有強迫症的她将貨架上的所有商品一一擺放整齊,就連商品上的圖案也都面向同一個角度。
趁着傍晚休息的工夫,她打開手機查看了一下自己所有的身家——183623.63元。
在她的記憶中,原主自從高中畢業之後便出來打工,在這家惠民超市裡整整工作了7年,工資也從原來的1500塊錢變成了每個月4500塊錢,年底還有一個月工資作為年終獎。
婉妗吃住不是在家裡就是在超市,每天上下班都是步行半個小時,完全沒有耗費半點存款。
再加上超市員工購買超市内的商品時有9.5折的優惠,因而幾年下來倒是攢了不少錢。
有了啟動資金,婉妗便不準備在這個超市繼續工作下去,不說工資高低,單是這工作時間——朝五晚八,一月午休的高壓環境就讓她下定決心辭職去找一份更合适的工作。
(所以,不要怕辭職之後找不到工作,說不定下一份工作會更好呢?!)
直到晚上8點鐘下班,婉妗直接找上了超市老闆提出了辭職的要求。
老闆再三挽留婉妗這個“吃苦耐勞”、悶頭幹活兒的老員工,甚至還提出漲薪五百塊的條件。
婉妗心中一抽,我要辭職了你才知道要漲薪了?花都謝了你才想起來澆水?!
老闆見自己百般挽留也勸不了婉妗這個“人才”,最後隻得象征性地說了句:
“行吧,今天幹完你就可以走了,算算日子明天就要發工資了,我這就把你上個月的工資連同這半個月的一起發給你。”
老闆不愧是老闆,做事就是麻利,他當場就用手機給婉妗轉賬,一個半月的工資6750元,他直接給婉妗轉了8000元整。
“那行,咱們就好聚好散,以後帶着家人常來我家超市逛逛,我給你打折。”
老闆說了一句客氣話,扭頭離開了超市又打了一個電話:
“喂?老徐啊,你之前不是說你家閨女沒地兒打工嗎?我這兒剛好有員工離職,你閨女正好能頂上。
哎呀,客氣什麼,咱們都是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幹什麼這麼見外呀?!
不過我大侄女剛入職,工資肯定不會高,每個月隻能拿三千,但隻要她表現好,以後工資會慢慢漲起來的。”
……
老闆的忽悠人、畫大餅的聲音逐漸遠去,婉妗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也走上了回家的道路。
婉妗記憶中的那個家是一座六層樓高的屋子。
原本這房子隻有二層,前幾年拆遷一事鬧得沸沸揚揚,林二牛和王翠花夫妻倆也咬咬牙,耗費大半積蓄又往上蓋了四層。
這拆遷的事情一直沒個着落,錢花了,房子也蓋了,每個月的房租加起來倒是能有個四五千快錢。
婉妗一走到家門口,看到母親王翠花正美滋滋地和隔壁的宋嬸子聊天。
婉妗走近時,正好聽見她興奮的話語:
“這麼多年等下來,可算是要拆遷了,你家對拆遷是個什麼想法?要錢還是要房子?”
隔壁的宋嬸子家裡的面積比林家要小一點兒,但前幾年也往上蓋了好幾層,這幾年和林家一樣,多出來的房間便宜租出去,每個月的租金都能覆蓋生活費。
因此,城南郊區(城中村)這片地兒,本地人不說有錢,也可以說得上是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