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來船在臨泱上空,停留片刻
“瞧瞧,哪有什麼大妖,人家厲害着呢!怎能蝸居這個初立的小宗門裡頭。”,飛船停穩後,姚李對着柏烨說道。
“二當家的,你我來路上已是磨蹭了将近一旬…這着實不太好吧”,那稱作柏烨的男人,顯有不怠。
姚黃似是拿得主意,頗不在意道:“我姚家手藝獨木一支,自然值得她等。”
說來金迅與這姚家隻是長期合作關系,一方協商經營,一方着眼祖傳技術。金迅他雖把臨泱誇得天花亂墜,誠要姚家一同入股,這才把人請到了。可姚家有自己想法,其中到底也有個磨合過程。
二人移步下船
時秋早已恭候多時,引了來人去執事大堂。
因建築進度喜人,在等候二位技術專家的一旬裡,不但織房落成,大堂也已完成大半投入使用。
閑聊片刻後,姚李迎面發問:“聽聞掌門有意織靈布,可其中手工繁複,就不知這人手可夠?”,想得姚家教授技藝哪有這麼簡單,她一心就想給着小宗掌門一個下馬威。
“诶?這不剛巧了”,時秋揮揮手躲在後頭正偷看的預備織娘上前報道。
屏風後頭一溜煙走出來十幾個女子,皆是李家村搬來臨泱常住的。帶頭的女子喚作李海棠,是村長的家眷。
李海棠恭敬行禮道:“掌門,姚大師”
這句大師,姚李倒是頗為受用,隻不過這些鄉野小妮子手藝估計是不夠格的,她頗有些倨傲,搖頭低歎:“且不說有無手藝基礎,若連做工地方都沒有,我看這靈布呐,難辦!”
時秋面若無狀,面對着話中乾坤無甚反應,莞爾道:“那可想到一處去了,姚大師怎知接下來要移步織房?”
姚李頓口無言,自覺自己這繡花拳使不上勁,拳拳打在棉花上。她擡步跟着時秋來到嶄新的織房。
屋舍嚴整明亮,能容二十來人同時落座,其内織機燙鬥水平台一應俱全。正此時,還有位年紀稍長的女子正傳授一衆姑娘口訣。
姚李定神去聽。
甩梭時必須,“五平三靠”、“落平、撒直、點織撥”…且要根據這走勢來織不可跑偏…那領頭織娘正寫畫着樣闆圖案,其中筆畫布置頗具道家陣術之意
她定睛瞧,這走勢紋樣難道不是她姚家代代相傳秘典之一?如何在此地見得?
她驚疑:“敢問掌門這樣式何處所得?”。柏烨一直默默跟在她後頭此刻也是一臉詫異。
姚家當初便是畫出此樣才以凡人世家跻身靈布事業,對留存的祖傳紋樣可謂看管要緊,畢竟是立業根本呐。
李海棠見狀,上前一步道:“這是經掌門提點,小女想到的,粗淺技術罷了大師見笑”
姚李想斥此人盜她家秘典,可轉念一想。此女若是話真,那豈不是自曝商業隐秘,她憋半天才來了句:“頗有天賦看着不錯。”
李海棠不知事由,隻眉飛心悅。
姚李吃癟,心道,就算這裡姑娘心思活絡,可靈布總不同尋常織藝練習。這總要靠她的經驗來指導吧,紙上談兵,隻懂個意思是出不了成品的。
“掌門有所不知,這織靈布技巧可是需靈材上手練習的,這如此多人這…”,你這窮地方怕供養不起這麼多手藝人吧,她頓了一響又言:“這如若不然,我姚家願意派遣成熟技師前來,如此才妥當呐。”
時秋面色一苦,輕歎口氣似被姚李此言戳中心肺。
姚李心細全看眼裡,心道果然同她所料,小宗門硬件實力不過關是入不得此行的。與其同金迅說得那般入股此門風險生意,不如出借些人手賺個快錢來得清閑。
“現階段,就隻有這些了”,時秋說着從儲物戒裡撈出等身大小的袋子。
姚李輕蔑想,這小掌門眼皮子這可不是被騙了,如此之量的靈獸毛發可不知花費幾何了,她語氣陰陽道:“能用上這大袋子,想也是尋常…”
隻待她細瞧一眼,後面的話便說不出口了。等身高的口袋裡皆是靈光四溢的淺金色毫發與白色絨毛,絨已梳過,據顔色長短挨成一簇簇。她顫抖着手撈上一把,這質地,這鮮度,這手感竟是她平生所見之極品。
想來如此品質的絨毛,她姚家哪回不是用錦盒裝好供着的。
時秋輕微道:“本就不多,如今訓練新手又用去一些,也不知是否足夠呐大師。”
姚李訝異轉頭,剛才沒在意,如今一細瞧。這屋裡各姑娘手頭練習用的居然也是這上品絨。如此暴殄天物,看得她氣血升騰,猝然腦熱。
平日裡姚家織一匹靈布所用不過三四簇絨毛,如此極品一年都難得一二又哪裡舍得胡亂使的,都是給些手藝頂尖的織娘萬般用心織造精品。哪有如此給生手糟蹋的道理。
時秋見人面色有異,在一邊道出苦衷:“哎,時間緊迫就隻取了這一些,看來還是不甚足夠呐”
見識過世界的參差,姚李所熟識一切忽有了裂痕。呼面而來的危機感迫使她冷靜,此地有人有技術有上品原料,如果經由她再掌握了經驗。那,那她姚家以後的靈布生意還怎麼做?
姚李梳理心情冷靜下來,“掌門這,訓練織娘需自小訓練,而能織靈布需紋繡陣紋入布,織娘亟需天賦耐心。短時間裡可能出産艱難呐。”
這倒是事實,時秋也憂心熟手問題,她思忖片刻:“确實說到此,先前海棠已成一匹布,還需姚大師長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