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人,特指有飛鳥族特征的類人生物。
用鳥人來形容此刻靈藥田裡頭裡陌客當真一點沒錯。
“小狸你說的是這個鳥妖吧?”,時秋低頭問小狸,時間緊急她隻抓上就近兩隻便來探案。
“看着像,不過就這化形不如不化”,小蒲爾悄默聲地插嘴
“确實”,小狸颔首稱是
“怎麼一個個這人頭妖身的愛好,都從哪裡來的…”,時秋無語凝噎。
兩人一狸悄悄施陣隐入其中,那鳥人尚不察覺,猶自在田裡忙活着。
這一觀察便有等了好些許,衆人耐心皆褪。
那鳥在藥田崖壁上忽上忽下,忙碌得十分投入,還拔下了不少雜草來,就是不見取了靈草走。
抓不得現行。
夜色朦胧這有些看不真切,蒲爾眯着眼道:“這好似也不像在偷靈草呐”
“倒像在打理靈草呐,哪有賊來給别人家田澆水除草的”,小狸看向蒲爾,又望望鳥,“人家莳花弄草的模樣專業得多”
蒲爾說急了,大聲道:“怎麼會,我養可好了”
童聲驚群籁,在空蕩的山口顯得格外明顯,蒲爾自覺不好,雙手捂上嘴卻為時已晚。
那鳥人一聽有異動,頭也沒回二話不說一拍翅膀,化為鳥形就飛遁往遠方。
雖欲從之,奈何追飛不及。
不過此妖照真身映在月光下,倒是讓時秋看了個真切。青身白喙,白目白尾,形若鵲,翅展近尺長——雖比描述大了許多,但習性模樣分明是青耕無疑。
她仿佛被天神一箭射中眉心,狠狠心動,眼神都精亮不少,期盼已久的靈草種植人才啊!終于等來了。
耳邊逆風亂卷,發絲狂舞,時秋禦着飛行法器急行,墜在鳥身後數十尺,大聲吆喝:“道友!道友莫怕,你與我臨泱有緣呐!有意來投條件待遇随你開”
幽幽月光照鳥慌,巨鳥聞言悚然,視金錢寶物如糞土。翅膀驚懼般撲騰,轉眼拉開數尺距離。
她臨泱吸引人才的方式,無非兩種,可以富貴誘之,可以宏圖引之。
随後紛飛的時秋锲而不舍,見一言不成又施一計:“見鳥兄心有鴻鹄志,于我臨泱濟世之宏願甚相合,何苦獨自背青天?”
月朗星稀不見天,千裡谄谀追飛鳥,此處唯恐有大坑。青耕聞言翅膀撲騰更兇,頗有種傷潛别離,窮寇莫追之架勢。
一晃眼又拉開數丈距離,鴻鹄之志畢竟比不得鳥生自由啊。
面對青耕此妖才油鹽不進的态度,時掌門愈戰愈勇百折不撓。
軸是她的本色,自遇見那青陽俏男人她便察覺鬥法的樂趣。更何況與鳥鬥确實其樂無窮。
既然豐厚待遇,優秀前程皆不可誘鳥深入,便唯有以逸待勞——誘引不成,她誇誇人家提升好感總行罷。
時秋墜在青耕後,再喊唱:“不巧窺見鳥大仙風姿卓絕,鶴骨松翼,見之甚喜不知可得緣一叙?”
青耕耳聞此語更是仰天清音長嘯一聲,運靈力暴起遁飛而去。好似被方才言語激到,激情亂飛。
随後的時秋卻已破了法器極限,再追不上。
時秋反思,她話講得是膩人了些,可竟也不知這鳥族性子皆是如此矜誇高傲,一點也經不得。她歎惋,也難怪當初長老上十萬大山隻收了些絨毛羽翎,終是難令鳥族心折呐。
單這鳥族便如此難纏,那十萬大山中妖族千百,不知幾多性格怪異之輩,想一步步接近妖庭豈非難如登天?慊慊仰天歎,時秋頓空停留,空對月抒愁。
不久蒲爾禦劍持小狸趕來,小胖子飛得是格外慢,近前也隻敢小聲輕語:“師姐,我會多多留意的,說不定過幾日那青耕便回返了呢”
時秋低頭一歎。
那靈劍,那蒲爾均作大顫,不敢吭聲
時秋還想着怎麼措辭不至于吓着蒲爾,自月空中輕悠悠飄來一尾包裹乙木靈氣的白羽。
她大喜:“這難不成是青耕稍來的?”,展開那羽,其上是靈氣纂刻的妖族文字。
清涼童聲見狀,主動上前翻譯:“上頭寫着,‘風姿卓絕鶴骨松翼,這八字甚好展開說說?’”
一狸一蒲爾不解,搖頭表示不解:“難道是什麼暗語不成?”,
時秋卻頓悟,這瞬間她仿若解鎖了《中長期内收攏鳥族之落地可行性方案呈報》。
困難的問題總有意料之外簡潔的對應方法,結合長老扮醜相被嫌棄惡經驗,欲收鳥心,大約狠命去誇即可。
如此甚好,蒲爾小狸領了這,與青耕羽傳尺素的日常任務。
自次日起,一人一妖累日琢磨查閱經典,詢詞考句,提筆猛誇。直寫,那日瞥見青耕真身,巧見崇人之美不可忘懷,不慎愁得離情之苦啊!
青耕是頗為受用,似是藝德風雅知己難覓之人,終于找尋到稱心筆友。來羽也愈發勤快,從早先七日一叙,逐漸每日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