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内閣弟子切切搓搓,皆是讨論着留下也甚妙。
時秋見衆人大為動容,緊接着便要打消人心中疑慮,安撫道:“均是些尋常活計,凡人也可做得隻是累些罷,酬勞以靈石相結算,月結。”
齊霜道長立即想到,先前那村人手中碩大閃爍的靈石,狠狠動心。
他倒不在意給門人集體外出做工,畢竟已行至低谷,有宗門願意予以全權信賴,他們自也不必去同散修強生意,保全臉面倒也令人甚是感恩。
畢竟海内美名在外,如此能解燃眉之危也屬緣分妙事。
隻是那隔壁大妖們…曆來人妖二族不可并立也算公知了。妖族肆意妄為不說,更别說不識人性惹人生憂。
齊霜道長趕忙執禮應承下時秋做工的提議,複而面露擔憂商量道:“掌門提議甚好隻是…那些妖族同在一處豈非危險?”
時秋挑眉,好脾氣解釋:“臨泱收天下門人,志氣相投便無關出生,安全問題也大可放心,三族皆善,門内大陣也可阻人私鬥。”
齊霜道長尚是一臉不認同。
“臨泱與衆凡人村落來往甚密,行來走往凡人甚衆,諸位修煉施法時也需多多注意。”,村人手無縛雞之力且不畏懼,這一幫劍修怕甚?
齊霜道長還欲再說:“可非我族類,這于理不合啊…”
時秋聽得這話倒覺有些不耐,好好說道呢,怎麼還嫌棄上她家大妖?
她輕哼挑眉,冷語說:“從來惡無定議,善無定論,我願信你海内為善,為何道友偏聽我為惡?道長作為一派主心,擔憂門人安危我自是理解。隻是爾等一身猶未理,又安想濟乾坤?”(注1)
齊霜道長聽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抿嘴也不争辯。
“入得此門者,無論因果皆成我臨泱近人,是謂有緣,可若是心有疑慮邁不開這步,那天下之大我臨泱也不渡無緣之人!”
時掌門嘴角還噙着笑,一副純真良善之姿,隻是此刻任誰人也不敢輕視。
齊霜道長還是未做反應
時秋用餘光瞥見,作搖頭頓首狀,緩慢轉身,欲退往回去。
信任嘛,自來不可單向行之。
“時掌門稍,且慢!”,齊霜道長還是急了,緊咬了下牙又松口,“我等無意冒犯,既得此緣自是願意付諸信任的。”
他全然不信任妖,隻不過形勢所迫,走一步算一步。
如此,海内弟子們便算半隻腳跨入了臨泱的門,開始外出做工的日子。
這四季如春的山頭,這景色秀麗的湖泊,這頤性養壽的氣候,這幹爽整潔的屋舍,。
還有這往來熱情的村民,這沁人心脾的五谷美味,這芳甘潤口的肥羊嫩豚,就連此地的大妖們也不同外頭頗為心慈面善樂于助人。
啊,天府之國十善之地不過如此。
惜花花結果,正因為受過了不少苦海内閣人幹活異常努力,比拼着要取那表現優異的獎金。甚至還入鄉随俗,日日着靈劍來刨土挖石。
蒲爾素日裡且忙着與青耕通信往來,尚不知自己對劍道别出心裁的嘗試,日後能成為臨泱的浪頭潮流。
而齊霜道長也人逢喜事精神爽,先前擔憂的大妖存隐患着實是他多慮。門人不但無險還個個潤養得朝氣蓬勃,他便也稍稍放下成見日日忙着監工數錢來貼補己宗。
那日天朗氣清,道長心随意動踏入石料場日常巡查工作。卻見一弟子持靈劍鑿石掘土,他欲上前呵止,劍修的劍應承浩氣凜然如何能作此活計?
近處又走來一弟子,嚴正澹然道:“臉面何在?尊嚴,又何在!?”
齊霜道長暗自點頭,幡然悔悟者,孺子可教也。
隻聽那弟子又說:“這劍托形狀似頗合鑿石發力之需,你如何能自己受用不同人分享的?煉器匠人的聯絡方式又何在?”
齊霜道長:“...”,道長将将放穩妥的一顆心又再次揪起,如今新生煩擾。
時秋最近也沒閑着,成日觀察新近海内來人。
其宗門人确如其名,情緒穩定踏實刻苦,隻拼着幹活全無旁的心思,心有浩浩然可存為知己。這令她安心不少,如此,便也用不上宗門大陣出場阻止私鬥了。
畢竟,所謂的宗門大陣,就是全鋪開神識的她自己。累确實是累的,一邊充當守護陣法一邊還處理日常事物。
擇日不如撞日,宗門這守山陣法要借此機會安排起來了。
時秋已是自我鑽研一整年,加上前幾輩子對此道的感悟,而今算是道有初成。
隻不過還未來得及布置上崗,便被趕鴨子上架。可謂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些日子整日整夜盯着梢,整個人頹廢清減不少。
沈長老幾日不見掌門,見她神色枯槁,似是精力又衰不少,吃驚道:“這,這想來離開奉鳴這許久,竟是不知小友如此飽受相思之苦啊,某不察,為人長老失職啊”,言罷了捶足頓胸,還抹了抹淚自責的不行。
時秋:“...” 大可不必如此…
長老自薦前來暫時充當手動防護大陣,有問題解決問題,沒問題就在屋頂盤着曬太陽。如此,時秋便收起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