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迅印象裡時秋一直是個爽快人
就如現在,時掌門殺伐果斷,在同他比過要清洗盧放的手勢之後,
一個轉頭便不見了。
去搖人了?
果然是去搖人了吧?
這堂下凡人,修士這般多,要想在睽睽之下除掉一人,還要片葉不沾身,并同時堵住在場的悠悠之口。
時掌門不多帶些人手,哪能行?如何壓得住場?
人該不夠了,不行就喊上渡風的衛隊!
就算這回渡風得罪了百工廬,大不了原料生意不做,轉頭同他那對家‘百工舍‘合作
可臨泱,過了這村沒這店了啊!生意要緊
不過講道理,盧放此人又軸又憨,心眼小了些,不是什麼喜氣人,
但終究罪不至此呐,所以,要不要摸着良心提醒一下?
金迅下意識說着些車轱辘般的場面話,穩住場上來客情緒,
心裡頭一邊糾結,一邊埋怨着,這負責控場的沃隊怎麼還不現身?
幾息之間,他臉青了又白,不經意間自己未來的事業發展,與道德良心間,碰撞出劇烈的火花。
…
“掌門你方才同金道友比劃了什麼?”,柏烨一見又情況立刻尋了過來,隻遠遠見着時秋沖樓下使眼色。
“喊他‘莫急,先留住此人,我們随後下去‘“
時秋又朝下方看了一眼,嗯,情況還算穩定,不愧是金道友,迅字入名,反應就是塊。
時秋招呼柏烨下樓,一邊核對情況,“下頭這是誰?”
柏烨也剛聽夥計彙報,淡淡道:“百工廬,盧放”
那倒是奇了怪了,八竿子打不着邊
“百工廬同我宗有何來往?有過節?”
“這倒是不清楚了”,柏烨隻管靈布一應諸事,知道的有限,“百工廬素來隻專煉器,也未涉及制布裁衣這一行呐…”
柏烨眼神很無辜
一樓堂下人越聚越多,似乎這盧放方才又說了什麼有力證據。
質疑聲,議論聲,嘩然而起,此起彼伏
二人行至樓梯轉角處,時秋停下
看此情形隻靠嘴皮子,難了
時秋設想過這般情景,
臨泱實則是為靈布法衣産業,升級換代,重新包裝出世,産品規格變動過,價格卻反降許多。
現場諸位這狀況,就屬于是不信這,加量不加價。
不過來事了就解決,看來少不得展示一番罷了,倒也不太驚慌。
“還需煩請一趟渡風城主”,時秋轉頭朝柏烨颔首,“畢竟是在人家城内”
柏烨應下,掉頭便去了
時秋還想沖金迅使個眼色,就被個人擋住視線
“這還好大哥沒來,他見你為難,肯定要發急”,小孟師兄人倚在樓梯下方,不慌不忙的看熱鬧來。
“嘿,還是我好,冷靜”
時秋被逗笑了,回說:“這哪裡是冷靜,師兄是走到哪邊,哪邊就有戲看,手裡頭把瓜子”
“诶呀,莫要調戲人”
現場情況還穩定,她正好熟悉一下對手
“孟師兄熟悉盧放此人否?”
“盧放還挺出名的,煉器手藝不差,就是出了名的心眼子小”,孟浩冉說着,真的拿出一把瓜子來,“得罪過?”
時秋搖頭,“此人可還講道理?”
“還行,隻有些癡”
癡?這算什麼評價,不過也無妨了
時秋:“師兄,幫個忙?”
小孟師兄:“得”
…
金迅此刻愁得很,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一張嘴說不過一票人
他又擔心一會要來的血光之災,畏口慎事,冷汗津津,這一盞茶功夫,竟比整日來得長,“諸位諸位,着衣料握在諸位手中也不會跑了不是,若有懷疑一試便知”
盧放:“這倒好說,不過若有損壞,那如何來算?”
金迅拿捏着分寸,不好把話說死,心念百轉,“這…”
“不如就當做蜀山買下法衣,前來一試如何?”,孟浩冉撥開人群,不知不覺已近前來
“孟道友”
“盧道友”
二人作揖打了招呼
“二位認識?”
兩人應下
可謂是大旱逢甘露呐,金迅大松一口氣,擡腳就想走出這修羅場
孟浩冉颔首,十分自然接過話茬來,又向着人群環顧,“蜀山也将采買一批法衣,在下不如盧道友熟悉制器此道,不知可是看出何端倪,煩請相告?”
盧放端起手中那件湖藍色法衣,交于孟浩冉,“細觀此處,所用紋樣略有端倪呐,這般簡易幾筆,恐不足防”
孟浩冉像模像樣瞧了幾下,輕聲道:“哦,還真是”
圍觀人群,又掀起一陣喧嘩
時秋适時出現在衆人視野中,略作安撫,又簡單介紹,說明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