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秋摸索着回憶尋找線索,可光是回想起那畫面身子就激靈個不停…
記得上回水宮裡頭也有見過許多類似蟲卵,想當初那蟲卵一離開水便會炸成一灘黃水,所以隻要尋到那蟲然後取出來就萬事大吉了
但是講道理,說得容易具體要如何操作…
時秋抱着學習研究的精神,從頭到腳将自家弟子掃視了不下十來遍最後确認那寄生蟲卵竟然真是長在腦子裡的
且眼前弟子腦中這已經不是蟲卵了,完全是個六足俱全觸角紮根在兩側大腦,為靈台守門的模樣…
現在手頭最趁手的工具大概隻有自己這金光了,隻是金光與自身通感,一會若真的上手那感觸與親手去捏住個大蟲絕對是相同的…
“時掌門,我是不是快死了”
“到也不是”,時秋及時調整了自己的苦臉,并适時加入一絲假笑
見掌門笑得更為陰森,那女弟子紅了眼眶落出淚來,“沒事的死之前還能見到二位,我已無憾了”
“…”,倒是也不用這般決絕
時秋深吸一口氣,将金光捏成細線探入進去,這弟子也是心大得很不但沒覺出痛來,還時不時要與時秋聊兩句天
“說起來你是在這洞裡頭照顧草藥咯?”,金光成包圍之勢逐漸靠近那‘食腦蟲’
“這裡洞府主人名作武羅,很是心疼這幾顆藥草,讓我每到酉時為土壤過水”
時秋:“此事為何要找你來?找個手下小妖豈不便宜?”,她的金線幾乎已經繞住蟲身
那弟子略帶無奈:“武羅倒是沒為難我,隻說小妖太醜了配不上給祂的草澆水”
“…确實是個怪性子”,已經到了最關鍵時刻,時秋已經切斷蟲足捏住蟲身,再将觸須拔起便完事…
正當時秋艱難集中注意之時,外面洞穴忽而傳來骨骼錯落之聲,是階梯下那失魂的九鳳又動了起來
一個失神,時秋手下力道沒制住,食腦蟲直接被切成了兩段化作一灘液體取也取不出來…
臨泱弟子:“掌門外頭好像有動靜”
容可舒回過頭來,見金線已全數退出來,時秋矗在遠處綠着一張臉,他溫言道,“無事的,人體尤其是腦子在處理異物時的容錯程度,往往超乎預料”
臨泱弟子回過頭,想問發生了什麼又猶豫着沒開口,一雙眸子裡寫着糾結
容師兄拍着那弟子肩膀,十分貼心來打圓場,“别問了有些事不知道為妙”
那弟子的眼神立刻由困惑變為大徹大悟,最後無底線地包容,“能留把灰就成”
時秋:“…”,這都什麼思想境界
滿腹愧疚的時掌門幹脆留下了部分金光将那汪‘黃水’包裹住,以待回了地方再細查。顯然外頭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嘹亮,不得不引起警惕了
失了魂的九鳳本隻是無端站起原地晃悠,可踱了幾步事态卻逐漸不對勁起來…
巨鳥的脊椎堆疊反弓呈一個極為扭曲的形式,鳥爪撐地幾乎後仰着行走,斷裂的背翅根部憑空生出一節節類似尖刺的骨骼來,毫無規律可言,原本還算平滑的翅骨活活生被還原成一個多折多曲的形狀,還毫不對稱
随後是肌肉經絡開始沿着本就扭曲的骨架生成,可血肉不斷被随機出現的尖銳骨刺劃破,身體企圖自愈,然後便從原處繼續長出骨瘤肉球來。
九鳳那表情像是在嘶吼,幾乎要将自己的嘴張裂,卻像被人剪斷了聲帶,沉默地尖叫戰栗,直到眼底最後一點光芒消失
時秋看着都替祂疼,都般模樣着實算慘死了…
又是幾乎猙獰地幾聲‘咔哒’骨動聲後
九鳳那人頭忽得自己便倒栽下去,呈九十度歪折,脖頸處卻又生出肉芽随後憑空長出另外一顆腦袋——新長得這顆粉紅腦袋上,眼球像是被什麼東西大力擠壓着,在眼眶中滴溜直打滾,鼻間也沒生出正常鼻子來,鼻梁開裂,說是鼻子卻更像是一對甲蟲大額
這動靜顯然不像是九鳳自願發生的異形突變,倒是類似被旁人奪舍糟蹋了,畢竟誰都不願死到臨頭還受如此折磨吧,且最關鍵的是現在九鳳身上的神識反應與那瓦藍旗上的是為一緻…
這就有意思了
身側的女弟子幾乎在轉頭下望的同時驚恐叫出聲來,被時秋及時捂住了嘴,她眼中有些無助地看向時秋仿佛是在問她做了什麼
可時秋确實什麼手腳也沒動,方才将九鳳擊暈至失魂她便忙着探索大腦的隐秘呢,都沒顧得上補個刀…
九鳳作惡殘忍,如此慘死也算是報應不爽,不過問題是她沒下過死手,那殺了九鳳的又是誰?
雙頭弓身背生肉翅…對了這模樣,像極了那水宮中見過一面的兩頭大蟲…
水宮中産卵的大蟲,瓦藍旗上相同的神識,還有九鳳那扭曲類蟲的模樣,線索幾乎就要串聯了起來,這大蟲也是兇獸三部的頭目?
可是,兇獸在水中灌放蟲卵是為了控制‘外人’可怎麼連自己人也寄生?況下手還夠狠,時秋作為敵人也不過将鳥擊暈,怎這九鳳的同志一來卻直接玩起了奪舍要命的花把戲…
難道兇獸内部有同志?或者各位頭頭之間關系不太好?
她容師兄朝下隻撇了一眼,切了一句,直接便捏上把火習慣性就要沖出去清理那醜東西
“等等”,時秋将他制住,她聽見甬道那頭有細碎腳步聲來,“看看什麼情況”
不過時秋不敢再大意,直接加固了高穴結界并以金光成膜将三人整個團團包裹住。萬一這兩撥妖打起來,小旗子亂揮她可不想被殃及池魚
不過時秋想多了,來查探情況的小妖根本也沒機會跟大蟲對打,直接被人揮了一手連瓦藍旗也沒用上,便也秃噜着眼球成了那副僵屍模樣…
她家弟子忽而掙開時秋的手說,“對了,兇獸裡頭隻有一妖能如此呐,名叫‘驕蟲’是窮奇專門找來控制各部的。這大蟲不似其他領首都是窮奇從封印裡帶出來的,聽說因為能力難得才得以有待,但在部中似是難得信任,也與同僚幾位領首關系惡劣”
這下時秋便懂了,大蟲這是新入職便遭到了同輩排擠,因此痛下殺手呐!
時秋稀奇:“你這被關在牢中,從哪知道這麼多消息的”
“掌門這就玩笑話了,我從來都是跟着柏烨前輩幹市場調研的,收集消息這屬于老本行”,說罷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十分職業之笑容
“…”,到底是跟着柏烨幹活的,命都快沒了還唯手熟爾呢
“時秋,大蟲要上來了”,她容師兄适時發言,打斷了時秋的胡思亂想
那大蟲再往階梯上走,似乎很是忌憚階梯上布置的咒文一步一停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