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知道可能并沒有什麼用,她還是在盡最大的努力,幫助蘭晨躲避發生在2028年的災禍。
但一切如蘭晨所言:“就算沒有周斯予的孩子,還有其他的孩子,不管對方是誰,我都會救的。”
晚上,何菁帶着大包小裹上門了。打開來都是給周遊的衣服、零食、還有時下小孩子喜歡的玩具。
她與鐘志恒的往事被曝光後,有一段時間她幾乎是足不出戶,她面的不了那些難聽的流言,但對她來說最難以接受的,是女兒的嫌棄。最後她吞了半瓶安眠藥企圖自殺,不過被周乘夫婦及時發現,送醫搶救後撿回了一條命。
鐘銳還是讨厭她們母女,但事過境遷,她也不知該如何追究她們。何菁私下裡曾向鐘銳忏悔,願意用自己的餘生,彌補她年少時的痛苦。
鐘銳并沒有給她機會。
“我不會原諒你,也不會給你機會彌補什麼,我媽的痛苦已經沒有辦法彌補了,我原諒了你就是背叛她。但我也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了,因為你是周斯予的小姨,我不想她跟我婆婆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你要是願意,日子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過吧。”
她心裡還是恨,所以不會給何菁機會彌補,做錯了事的人就應該帶着愧疚過一生,哪怕流言穿耳,噩夢纏身,也得一直忍着。
這才公平。
晚飯過後,周乘在沙發上看報紙,鐘銳也坐過去看電視。周乘平時很少主動聯系他們,隻有偶爾見面的時候,才能說上幾句啊話。
“銳銳,最近工作壓力大不大啊,還加班嗎?”
鐘銳搖搖頭:“還好吧,一個月能加幾次班,不算忙。”
周乘點點頭,他這些年他身體雖然還硬朗,但眼神兒越發不好了,得趴在報紙上才能看得清字,算起來周乘已經快七十了,但還是堅持每天看紙質的報紙。
“最近有跟老高聯系嗎?他最近怎麼樣了?”
這個時空裡,高騰和周乘沒有見面和解,但總是通過鐘銳互相關心。這事說起來是怪鐘銳,她想幫兩個老家夥牽個線兒,見見面,但總是被嚴詞拒絕,這兩個老頭兒是一樣兒的倔,去年高騰腿受傷卧床了幾日,周乘關心他的傷情,但還是不願意親自去,打發了何薇去醫院探望。
“高伯伯最近少接我電話,聽阿姨說好像是冬天腿上的毛病又犯了,不太好。”鐘銳試探着把高騰的近況告知周乘。
周乘明顯是在意,但面兒上還是崩着:“那老東西看着人高馬大的,天天不是這病那病的,還成天在這裝呢。”
鐘銳笑着揶揄他:“爸,您不也這樣嗎?”
“啧”周乘不滿的摘下了老花鏡:“别把我跟那老東西比。”
刷完了碗的周斯予也過來,他坐在沙發上揪了一個葡萄扔進了嘴裡:“又說高叔呢?正好明天我跟銳銳要帶遊遊去他家,爸一起去啊。”
“我不去!”周乘還是老樣子,把報紙随便一折丢在了一旁。
臘月二十八,周斯予一家三口去了高騰家,他如今行動不便,就靠一個阿姨照顧,阿姨跟鐘銳說他常常無聊的翻過去的相冊,偶爾有人來家裡探望,他也沒太多話說,也就是今天周遊來了,他才能這麼有精神。
“鐘銳啊,我快要死了。”
鐘銳回頭看着他有些渾濁的眼睛,趕緊制止他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大過年的,您說什麼呢?”
“這兩天我老是夢見志楠,他怪我沒照顧好你們母女,怪我讓你吃那麼多苦,我去了那邊兒見他,可得好好賠罪呢。”
鐘銳眼眶發酸,可還是強露出笑意安慰他:"高伯伯别這麼說,我挺好的。”
高騰眼神疲憊,看着在屋子裡來回躲貓貓的周遊,又有些釋然:“不過他要是知道遊遊這麼健康開朗,估計也能稍微原諒我一點了。”
2021年 11月8日
又一次回到這一天,鐘銳站在商場裡,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潮,她忽然有一瞬間的迷茫。
下一秒,她把手機開機,有一條蘭晨傳來的一條消息。
“結束了。”
何薇還興緻勃勃的拉着她去兌換積分,鐘銳盯着那條信息愣了半分鐘之久,撥通了周斯予的電話,響了兩聲以後,周斯予接起電話:
“老婆,什麼時候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