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結束,收獲了衆人掌聲與誇贊,在人聲的簇擁下,何承笑着将吉他送回原位。
人群裡,唯有王書譯目光一直落在何承身上,不知道是想要在那尋常的表情裡發現什麼,還是單純是潛意識不想錯過什麼。
“看呆了?”響指的脆響,喚回思緒,何承人已經在王書譯身側坐下,正盯着對方。
“聽呆了,承哥還會彈吉他,好厲害。”來人笑的燦爛,王書譯回的也熱情。
“這就厲害了?承哥還會彈别的呢。”火堆旁又開始新的一輪遊戲,一旁邵娉聞言也抛出新的話題。
“承哥你還會什麼?”王書譯好奇心也單純簡單,輕易就能被勾起。
“你猜猜?”何承卻不正面回答。
“鋼琴?小提琴?”王書譯沒有在何承家裡發現任何樂器,隻能從最常見,又符合何承形象的樂器猜測。
然而幾個答案全都是扁嘴搖頭,最後還是邵娉忍不住說了出來,那個令人意外的答案。
“二胡?承哥為什麼會學二胡?”不是覺得什麼樂器不好,隻是這個樂器真的感覺真的跟何承有些不搭。
連帶身邊幾個熟絡的人,都有了好奇心,等待着何承的解釋,倒是楊慧,始終低頭玩着手機,好像從始至終遊離在話題外。
何承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毫不意外,遠處另一個人也對着手機,何承不動聲色的轉回注意力,朝身邊的人解釋:“我外婆會,小時候跟外婆學的。”
遊戲懲罰結束,篝火也要添新柴,身後大堆大堆的碗盤沒有收拾,大家還有去馬路對面洗漱,兩個社長研究了一下,幹脆停下集體團建,開始收拾那些殘羹剩飯。
比起女生,男生好像要自在很多,不少人都在小溪裡簡單沖洗下就回了帳篷。
王書譯本來也可以,但感覺何承不會習慣,便陪着何承一起去了對面專門提供洗漱的地方。
連續加班加上一天的忙碌,那種疲憊是一個涼水澡無法沖散的,回到兩個人的帳篷,聽到小風扇頻率,王書譯就已經昏昏欲睡。
隻是躺在身側的何承,還沒有任何睡意的樣子,話題就自然而然的發出。
“承哥,你唱歌也學過麼?”側身枕着手臂,王書譯眉目低垂,緩緩開口。
“沒有。”
“那還唱的那麼好聽?”
“好聽麼?”
“特别好聽,我很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歌?我唱給你聽…”
“都可以啊…”
夜色下的輕聲哼唱,有帳篷外懸挂的小夜燈作陪,帳篷内,有人毫無防備的安心入睡,有人則仍透過紗窗望着夜空。
雖然在何承家住過一段時間,知道何承有失眠的毛病,但王書譯從沒有那麼直觀的感受到,何承失眠有那麼嚴重。
半夜大家都睡熟的時候,王書譯從朦胧中醒來,何承還在看工作郵件,淩晨天還沒完全亮,旁邊另一個充氣墊上,也是早就已經沒人的樣子。
晨光熹微處,未成熟的紅霞暈染天際,獨自一個人的何承,就坐在那道分割線之間。
分明是身型高大的人,蜷縮在那草坪上,卻有種單薄的感覺。
“承哥,看日出啊?”王書譯大咧咧的挑了好位置坐下,像是也要分享這份美景。
“沒有,換地方認床,睡不着了。”何承的回答很不浪漫,卻很真實,轉頭又問:“是我把你吵醒了?”
“不是,起來上廁所。”王書譯回答的同樣毫不遮掩,還伴着一聲綿延悠長哈欠。
等待日出,是很漫長的過程,漫長到人可以在草坪上再度萌生睡意,等待日出,也是很短暫的刹那,因為會有人在日出最美的時候,輕輕拍打着提醒。
地平線上橙色光暈冉冉升起,黑夜被淺淺的紫色取代,紅豔的朝陽争着那片天地,讓映着蔥翠的草木,也多了清晨獨有的顔色。
“再去睡會吧。”又一份美好記憶存留,何承舉着單反提議。
“承哥,你也睡麼?”被睡意籠罩的人,回問也帶着遲鈍的呆愣。
單反将那表情記錄,何承才回應:“我不睡了,去洗漱。”
“那我陪你一起吧,趁現在沒人,不然待會還要排隊。”搖頭驅散睡意,王書譯将手伸向已經起身的何承。
雙手交握,拽起眼前人的同時,也驅散了對方最後一點睡意。
刷牙洗漱,蹲在樹邊逗弄下前一天用火腿腸賄賂過的野貓,不知不覺中天已經大亮。
“你在外面摸别的貓,咱家松鼠會難過的。”王書譯撸貓的時候,何承就靠在樹邊安靜看着,等王書譯摸夠了,把貓放跑了,何承才裝模作樣說起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