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午後結束,乘着那份不算明顯的涼意,車輛也從城西到城東。
眼前的景物不斷變化,何承畢業回國後,怎麼走到現在,也在一條條街道間輕描淡寫而出。
隻是無論話題有着什麼樣的變化,何承帶王書譯驅車幾小時的目的,還是帶他去算命,并沒有任何改變。
将信将疑态度持續,直到車輛在一個商業區停下,王書譯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何承果然是在逗他。
然而,等那極具現代化的樓層一一走過,當兩人踏入等待室,王書譯看着那資料上寫的業務的方向,随即換上難以言喻的驚訝。
紙張上雖然用專業的語言包裝過,但那些詞彙,無一不在暗示,這就是現代化的算命工作室。
“承哥?真的來算命?”兩個人的等待室,不用顧及他人的想法,王書譯很快就将那份不可置信很快傳遞給何承。
“對呀,你不是壓力大,算算你能不能順利完成項目。”手中的資料收攏,何承回答的一本正經,甚至還煞有介事的補了句:“這王大師挺準的。”
王書譯看着何承,沒有再說話,但臉上已經寫明了,他要開始看不透何承這個人了。
在王書譯心裡,何承應該是那種相信自己能力,多過任何外物的人,更何況是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神明。
他完全不敢想象,何承這樣有調理的性格,又是那樣的家庭和教育環境,會準備着生辰八字,來找大師來蔔算虛無缥缈的未來。
…
等待的時間并不漫長,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到達後不到半小時,就有人引着兩人去了名為“老師”實際上是“大師”的房間。
巨大的落地窗沒有遮擋,傍晚染紅了天際的火燒雲,為那充滿地域特色的房間,更添了一絲神秘氣息。
花色豔麗的毯子上,席地而坐的人穿着一身暗色唐衣,繞在手腕的珠串,被拇指轉着圈的磨搓,發出陣陣細小的碰撞聲。
低垂的眼眸睜開,對方的眼睛直接鎖定王書譯,似乎知道這次算命的目标是他。
王書譯不知道是何承預約時說明了,還是對方真的有些本事,但還是順從的按對方的指引方向坐下。
又在局促時,不自覺看向何承,何承安撫一笑,才在王書譯身邊盤腿坐下。
沒有算過命,不知道該有什麼樣的儀式感,在對方開口要生辰八字時,王書譯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報了身份證上的時間,忘記自己提前查好的信息。
不過對方似乎并不在意,隻是用幹澀沙啞的聲音,詢問王書譯想算事業還是感情。
“來了一趟,要不都算算吧?”不需要王書譯做決定,旁邊何承已經給出建議,王書譯自然沒什麼意見。
對方聞言,又仔細端詳了下王書譯的面貌手相,王書譯一一照做,随後對方緩緩閉上眼睛,開始像電視裡那樣掐起手指。
必要的流程王書譯不懂,大師閉着眼睛不說話,王書譯就把目光挪向身邊的何承,對方見他轉頭,也笑眯眯伸手,撥弄了下因看面相弄亂的劉海。
老式坐地時鐘,在整點搖晃鐘擺,那立體空靈的響聲穿透整個房間,下一刻垂眸的人睜眼,說出第一句話。
幾時出生,什麼命,不同命數在不同時節,會給人生帶來什麼影響,那些複雜專業的術語,王書譯聽不懂,隻能聽懂一些關鍵的話語。
“今年對你來說是個人生轉折,事業和學業上都面臨選擇,事業上有坎,但現在已經基本告一段落。
水旺金,金生水,你生命中的貴人是金命,遇到千萬不能錯過。
事業初期,要防小人,水火向克是天生的死對頭,也是事業上的絆腳石,不過目前你身邊的火勢微,被金牢牢克制。
你現在處于事業一個很重要的節點,這時候完全可以放開手腳。
之後,最晚明年,事業應該會面臨一個小高潮,開始節節高升順風順水,哪怕有困難也能逢兇化吉。
但一定要記住,不能遠離身邊那個金命的貴人。”
一段段話出口,好像有所契合,比如事業學業的抉擇,比如命中有貴人,但更多是似是而非讓人聽不懂的話。
王書譯還在沉思時,那邊大師又再次開口,還搖了搖頭:“你的男女姻緣線很淺,感情方面是短闆,處理不好很容易無疾而終,或者不歡而散…”
被說中了什麼,王書譯腦海的思路不由得被打斷,将目光移向眼目微垂的人。
“不過,如果不固守一方,肯定會遇到真正的有緣人…”
似乎對方知道這場算命,更多是求事業,在感情上并沒有着墨太多,簡單說了兩句,王書譯人生中第一場算命就結束了。
出了大廈,火燒雲也進入尾調,漫天火紅化作瑰麗也紫紅,點綴着棟棟高樓旁的綠水湖畔。
從大廈出來,兩個人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漫步在河畔邊,找了長椅坐下。
“感覺怎麼樣?”微風拂過,垂柳絲絲搖曳,何承落座後,第一時間向王書譯抛出問題。
“承哥,你是什麼命?”思索片刻,王書譯沒有給明确的感受,而是好奇的反問。
算命的時候何承全程都在,聽到這個問題陡然升起意味不明的笑,随後才把目光移開,緩緩開口:“我金命。”
“那我希望她說的是真的。”王書譯聞言,幹淨的眼眸裡,多了絲明媚,不是多相信,隻是願意接受這個好意頭。
不論對方怎麼說,何承都是他的貴人…
“一定會是真的。”笃定的聲線在耳邊萌發,王書譯疑惑轉頭,入目是何承專注的目光,雙眼睛映進夕陽的顔色,看起來别樣的幽深。
“為什麼?”好像察覺到什麼,可還沒有徹底抓住,疑問已經出口。
“因為啟輝的潘總,很信這個大師,跟我們公司合作前,潘總來算過,我們公司旺他,未來你也會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