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四之後,課程沒那麼多,但寝室兄弟幾個卻各自有各自的忙碌。
韓駿鄭錫辛都是跟王書譯同一個專業,考研勢在必行,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圖書館。
霍迩家境優渥,倒不用擔心工作出路,畢業之後家裡就有安排,但自從處了對象之後,他每天空閑時間都往對方那跑,而宮梧也需要為考公準備。
一群人少有能像以前那樣,成群結隊集體行動的時候。
何承朋友開的店,就在大學城附近,入秋後傍晚涼爽熱鬧,衆人踩着人行道的落葉,啃着雪糕,就打算一路慢慢走過去。
“承哥,到底是什麼人?人家是桃李滿天下,他是朋友滿天下,什麼事他都有朋友?”
相處快四年,有的人還是沒什麼改變,韓駿依舊不走尋常路,一邊踩着路邊花壇的石磚,一邊搭着馬浩的肩膀。
“就承哥那性格,到哪交不到朋友,豪爽,脾氣又好,我上次就提了一句…”
…
“所以書譯,到底是怎麼拐帶到承哥的…”
有些事,好像已經過去很久,大家都已經忘記,但一提到,氣氛仍會在頃刻間凝滞。
當初王書譯跟何承是因為楊慧才認識,這樣的話,不免會牽扯的不好的回憶,問話的馬浩,在王書譯看不到的地方擠眉弄眼尋求解救。
“當然是因為我球打的好。”但實際上,解救他的,卻是王書譯本人。
“對了,好久沒打球了,要不待會咱們吃完飯去打球吧?”宮梧反應機敏,立刻轉移了話題。
“還打球,咱們去的是海鮮自助,你能保證出來的時候不用扶牆,就得感謝自己的理智尚存了。”韓駿聞言立刻否定。
不知道是也在轉移話題,還是真的好奇,随口就把話題引到了,在戀愛泡泡裡的霍迩身上。
“迩啊别傻笑了,你女神真不一起麼?”
“不了,她說咱們好不容易聚聚,等咱們快吃完她再過來。”霍迩聞言,視線才從手機上脫離,還在百忙之中抽空叮囑:“你們别吃太多,留點肚子她還給咱們帶了水果。”
“那多不好意思,讓她别帶了,再說自助裡什麼水果都有,别破費了,咱們也沒給她準備點禮物。”
一群體育院校的男生,沒怎麼經曆過這樣的事,寝室裡有限的幾段戀情,要不就是偷偷摸摸無疾而終,蹲在衛生間裝抑郁。
要不就是同學校同班的,大家自然而然的就認識了,少有像霍迩這樣,找了其他學校,還興沖沖跟他們正式介紹的。
所以連他們這裡最細心的鄭錫辛,都沒準備什麼見面禮,這會反而要拿人家女孩的東西,總覺得不太好。
“沒事,她很善解人意的,不會在意這些,而且她買都買了,你們别浪費就行,她那情況手上估計也不寬裕…”
霍迩的話裡有些隐藏的故事,大家似乎都聽得懂,但王書譯上班,平常在寝室待的比較少,這會無法立刻領會。
隻是目光看向衆人,見大家癟癟嘴一副嘲笑霍迩,情人眼裡出西施的模樣,似乎不打算多聊這事的模樣,王書譯就也沒多問…
一群人聚在一起,說說聊聊,十幾分鐘路很快就結束,幾個人也到了王書譯定的那家自助。
原本衆人隻不過是想去美食街撸個串,後來聽說何承朋友有新開的自助餐店,本想着有會員卡吃一頓也沒什麼。
然而,等衆人到達位置,才發現那所謂的自助餐店,正是最近很火紅的自助餐,規模質量全都是一流,好像還請了不少網紅做宣傳。
“你們先進吧,我接個電話。”衆人來不及感慨,王書譯手機上的工作電話,就催着王書譯匆忙離開。
衆人以前也聽過王書譯聊施工的事,這種電話向來磨唧唧,幾個人也就沒等,按王書譯說的自己進了自助餐廳。
設計施工方面,除了本身的問題,還有客戶随時改變的心意,今天也許想要這樣的設計,半夜醒來可能就想要另一種風格。
而何承這種設計師,接的個人客戶,基本都是關系戶,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不少都見多識廣,想法更是天馬行空。
今天這個就是去國外旅遊,看到當地的裝修風格,非要在已經定稿開始施工的設計方案裡,再加上風格完全不同的設計方案。
王書譯好說歹說讓他們偃旗息鼓,結果挂了電話沒兩分鐘,王書譯剛進自助餐廳,何承的電話就來。
“他們也打電話給你了?”王書譯有些意外。
“嗯,估計他們就是先給你打的電話,我說了兩句他們就放棄了。”電話裡,有勺子碰杯的聲音,何承應該是一邊泡着咖啡,一邊打着電話。
“晚上又要加班?”
“有個方案要連夜弄一下,你們到了嗎?”
“到了,他們先上去了…”
沒什麼重要的話題,但腳步繞過自助餐大廳,踏去上層的扶梯,電話就是沒有斷過。
隻是當王書譯向着自己定的位置走去,眼前突然多了意外又熟悉的身影,擋住了前行的路。
“王書譯,都過了這麼久了,你現在這是幹嘛?”楊慧畫着精緻妝容,看向王書譯的目光卻是緊鎖,不解詫異和壓抑許久的怨氣難堪,似乎終于得到一絲絲宣洩的出口。
她還以為王書譯當初分手,真是那麼痛快,自己的電話不接,再見面也是不理不睬,仿佛是她離不開他,結果到頭來,對方還是沒抗住追過來糾纏。
本來已經過了那麼久,孫梵也在面前,楊慧是不想理會,可王書譯從門口跟她到現在,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楊慧這才不再忍耐,直接上前挑明。
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現,讓王書譯有一瞬間愣怔,似乎他剛在打電話時,眼前就有這兩個人,隻是他并沒有發現是孫梵和楊慧。
“王書譯事情已經這樣了,咱們好聚好散,你也别勉強,這消費标準不低,趕緊走吧,你賺錢也不容易。”楊慧自顧自的說着,口吻帶着無奈的憐憫,似乎是想打發走一個癡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