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了又起,陽光又入車裡,一夜之間不知道悄然經過多少城市,隻知道清晨手臂從被子裡探出,接觸到的是涼了許多的空氣。
“睡醒了?”熟悉的聲線想起,讓本來還在跟困意纏鬥的眼睑快速睜開。
“嗯,醒了,承哥你昨晚睡了嗎?”雙手揉開臉上的困意,王書譯撩開被子,第一時間關心起,睡眠本就不佳何承。
“我睡了會。”已經收拾整齊,換了身羊毛衫的何承回着,又伸手拽起慵懶的人:“去洗漱吧,我買了早餐。”
“承哥,你别是沒睡吧,這麼早就買了早餐?”借着手掌交握的力量,王書譯起身。
“我在車上買的,稀粥鹹菜,應該不會太難吃。”何承解釋着,又把自己床鋪上外套搭在王書譯肩頭:“冷,别感冒了。”
“你們這小哥倆還挺好。”上鋪刷牙的大叔回來,看何承給王書譯披衣服,笑的一臉慈祥。
“那是,畢竟是親哥。”
王書譯笑呵呵回應:卻被何承催促着離開:“快洗漱吧,待會有一個大站,我們下去轉轉。”
清晨的室外,已經有零下的溫度,呼吸間淡淡的霧氣萦繞,身上也被裹寒冷。
王書譯穿着何承的風衣,倒是不覺得太冷,但看到熱豆漿的時候,還是會來上兩杯。
“承哥,你拍這麼多照片,會印出來嗎?還是單純喜歡拍,到時候都删掉?”
沒有車輛經過的站台,王書譯被何承當做拍攝的主角,不過踩着石磚吸着豆漿的動作自然,早就沒了當初的拘謹,似乎已經習慣了何承的鏡頭。
“你的照片我都留着,你想要麼?我那有空相框,可以選幾張。”又拍下一張滿意的照片,何承放下單反,微笑着詢問。
“不要,寝室沒地方放,等我…”
“算了…”
王書譯本想說,等他畢業租了房子再說,不過想起a市的房租價格,想來照片,不過是為空間徒增負擔。
大站點的停歇,又為車上換了新人,前一夜打牌的幾個中年人下去了兩個,牌局也難以組成。
車上的白天實在太過漫長,音樂聽過,工作郵件看完,最終王書譯還是被拉入牌局,而王書譯和何承的床,就是牌桌的根基,瓜子花生都有人提供。
“你出對10,我對A壓死你。”何承床上王書譯盤腿大坐,何承上鋪之前一直顯得很高冷的年輕人,打起牌來卻格外激動,抽出手裡的牌,狠狠朝被褥鋪成的牌桌一甩。
“他對10你就對A,你太狠了,現在A都是大的。”旁邊靠着床鋪圍觀的人,可不講究什麼觀棋不語,看見不合理的地方立刻出言指導。
那邊研究戰術,王書譯這邊也擰着牌偷偷摸摸的跟身旁的何承用眼神密謀。
雖然何承從沒接觸過撲克牌,但幾輪下來,也懂了規則,并且因為邏輯性和記憶裡極強,大部分時間都能很好的掌握場上的形式,甚至還會配合王書譯。
“我不要,你出吧。”看到何承認真分析後無聲搖頭,王書譯立刻收攏手中的牌,望向對面年輕人,等待對方出手。
然而,再老練的捕手也有失算的時候,王書譯這邊隻是松了一手,對面直接一條龍,清空了手上所有的牌。
對面為了來之不易的勝利鼓掌,王書譯則接過沾水的小紙條,扭頭作勢要貼在何承臉上:“這把你替我貼。”
“貼吧。”何承依舊維持着坐姿,搭着身側人的腰笑的坦蕩,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
似乎,也在享受着,那份不屬于自己快樂…
有牌局作為消遣,時間過得要快很多,一上午時間轉眼而過,直到牌局的成員之一,開始收拾行李,王書譯才意識到何承要去的城市已經過站。
“沒事,過了就過了,也沒幾站,我陪你到家。”王書譯積極想辦法補救,何承開着兩個人的午飯餐盒,看起來倒并不在意。
“承哥,我給你買了高鐵,直達d市的,你到時候直接在車站轉一下就行。”
“行,快吃飯吧。”
大城市有自己的高樓林立,小城市也有自己的獨特景色,列車穿過高架的車道,最終在王書譯出生的城市停下。
身上多了更厚的衣服,何承的圍巾留在了王書譯身上,跟着衆人的腳步下車,兩個人同行的旅程也随之結束。
去d市的車十分鐘之後出發,兩個人下了車沒有太多時間告别,簡單說了兩句,就奔向不同的方向。
何承拖着行李去上車的站口,王書譯去了截然不同的方向,尋找早已等待的範臨。
人群中,何承回望,剛還在自己身邊的王書譯,已經和另一個人有說有笑的并肩離開。
眼眸中的顔色收斂,和以往獨自一人的時候一樣,沒有情緒…
“書譯,如果方便,我想去你家拜訪一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