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賣八爪魚的,買了幾斤,還去買了點羊蠍子和排骨。”大包小包裡,幾乎都是王書譯愛吃的,甚至另一手還拎着盒不大的蛋糕。
“買這麼多菜,你給我做?”王書譯拿着抹布從自己房間裡出來,正趕上範臨介紹,調侃的話自然而然出口。
“嗯,我跟媽學了焖羊肉。”結果,範臨望來的目光卻是認真,那帶着笑意眉眼仿佛還沒做,就在求誇獎。
“不多,正好你領導來,晚上都給做了。”馮英聞言馬上反駁自家兒子。
剛才她光想着收拾家,忘了給範臨打電話讓他多買點菜,還好範臨買的樣數多,省的她還得出去買一趟。
“領導?誰?”
窗外不知何時遍布了烏雲,濃重的顔色,擠壓着城市,略暗的室内,範臨的也笑臉被疑問取代。
“承哥,他正好來這出差,想來咱家這看看。”
雪花落下,悄無聲息,從城市的一角,漸漸落到人的眼中…
少有的大雪天,在王書譯生日這天降下,漫天雪花跳躍飛舞,天際厚重的顔色輪轉成會晶瑩透的鵝絨,那純淨的顔色鋪陳大地,仿佛要将萬物融為一體。
撐傘而立的人,冒着風霜站在小區外最顯眼的地方張望等候,那目光沒有固定的落腳處,仿佛不知道車輛會從哪個方向來,
而車内人的目光卻早已鎖定那個人影。
“兄弟,傘不拿嗎?”車門推開,風雪的涼意轉瞬即至,出租車司機不由出言提醒。
“不拿了。”低沉的聲音,在風雪和關門聲中并不明顯,卻也能聽得清。
司機不明所以看着離開的人,又再訂單催促下,開車遠離被風雪摧殘的人。
風雪中,王書譯看到有人從車上下來,雖然對方被圍巾裹了半張臉,但王書譯還是一眼認出那人是誰。
腳步加快,王書譯用最快速度上前,為那人擋住了風雪,但那人發絲和眼鏡上,還是落了雪花。
“承哥,你沒帶傘?”
“傘在客戶車上,我打車過來的時候忘了拿。”
修長的指節,掃去對方風衣上的雪花,王書譯問着,何承的手已經抓住了他握傘的手:“給我暖暖,你們這太冷了。”
王書譯聞言,順勢把另一隻手握住那冰涼的手掌,自己的體溫溫暖對方。
“你這身上都是雪,肯定冷…”
風雪一路跟着兩個人進了單元樓,才依依轉了别的方向。
二十多年的老房子,買的時候也不是多貴的區域,單元樓内的步梯和牆面都有了斑駁,甚至燈泡都是間歇的亮起,顯得樓梯越發破舊。
兩個人的身量都不低,在逼仄的樓梯上速度提不上來,從一樓到王書譯家的四樓,因何承帶那麼多禮物,而說的客氣話已經說完。
需要鑰匙才能打開的房門,在推開那一刻展現出溫暖的光亮,拎着禮物在旁邊等候的人,換上會令人心生親近的笑容,随後跟王書譯踏進了屋内。
“那麼老遠來的,帶那麼多東西幹嘛?”客廳裡,馮英已經換上去年為過年買的衣服,範強也換了條新褲子。
看别人帶了禮物來,也不會說什麼客氣話,就站在門口熱情的招呼着,掩飾那份拘謹。
“沒帶什麼,都是a市的特産,帶叔叔阿姨嘗嘗,今天給你們添麻煩了。”何承倒是神色自如,哪怕看到範強腿腳不利索,也沒有給特别的目光,隻是一邊換着王書譯準備好的拖鞋,一邊仰着笑臉。
“不麻煩,都是自己家。”看何承換完鞋,馮英趕緊給騰了地方,範強同樣退到了後邊。
而何承的目光,也挪到了一直沉默的範臨身上。
那笑容也越發燦爛,好像一個入侵者,占據了一個新的領域: “小臨,我來了。”
“承哥…”回應那份燦爛的,是清清冷冷的聲音,那聲線似乎也在劃着原本該又的界限。
“快進去坐吧,你倆幹嘛呢?在這千年等一回?”
王書譯拎着禮物,從兩人身邊經過,目光來回遊戲,又不解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