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下雨了,好像最近一直都在下雨,雨水沖刷着大地,掩埋所發生的一切。
滴滴答答的聲音從對講機的另一邊傳來,在這安靜空曠的房間内顯得無比突兀。
不,那是雨水的聲音嗎?
雨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可沒有那麼大。
昏黃的光照亮了房内的書桌,勉強看的清椅子上坐着一個男人。
“三繪醬,你看到了什麼?”
男人的聲音帶着笑意和從容,看起來似乎真的是在好奇對面的人看見了什麼。
“……”
沉默良久,久到懷疑對面有沒有人接聽時,那透過對講機略微失真的聲音才傳來。
“人,我看到了很多的人。”
似乎對她的話感到好笑,輕笑一聲以後男人用手扶住了額頭。
“然後呢?”
然後呢?然後還能有什麼呢?
在度過寒冬以後,本該迎來生命複蘇的春季,卻爆發了無數或大或小的戰役。
橫濱内所有組織都參與了進來,隻為了那筆虛無缥缈金額巨大的财産。
連橫濱内部的普通人都難免被卷進黑手黨的鬥争中,每日人心惶惶的,擔心自己走過的哪個路口就突然變成争鬥的戰場。
人,鹿島三繪确實看到了很多人。
但更多注意到的是在戰場上死去的人。
有無端路過的普通人,有敵對勢力的敵人,有趕來被波及到的軍方成員,也有港口黑手黨自己内部的成員。
這已經是一場大型的混戰了。
其實本不該這樣的,在實力上港口黑手黨毋庸置疑的是第一。
但在“暗殺王事件”元氣大傷的港口黑手黨還未恢複,隻能被迫選擇在暗中蟄伏。
這種情況下鹿島三繪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觀,那些無辜路過的人,全部都被她悄悄帶走并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雨水細細密密的打在臉上,連頭發都打濕了不少,她沒忍住伸手抹了把臉。
“你想我怎麼做,森醫生。”
“怎麼會?我可不會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
對講機那邊傳來了森鷗外低低的笑聲。
“這樣吧,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再跟着小隊行動。”
“隻要對港口黑手黨有利,無論生死,隻要鬥争的敵對方沒有再戰鬥的能力,你有權利結束這場争鬥,決定他們生死。”
“魏爾倫應該有教過你怎麼将人打暈完全失去行動能力吧。”
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不難看出森鷗外打的是什麼注意,大概就是想讓她來當免費的戰鬥力吧。
豺狼虎豹伺機而動的狀況,不得不說他确實着急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
鹿島三繪反問出聲。
“嗯……不同意也沒什麼問題。”森鷗外語氣有些糾結的樣子。“隻是傷亡和損失會變多一些啦,不過都沒關系。”
“我以為三繪醬想要單獨行動呢。”
聽着他的話鹿島三繪不由的深呼吸一口氣,心思完全被猜透了。
無論港口黑手黨也好,還是敵對勢力也好,又或者是軍警,但無辜的路人又做錯了什麼呢?
生活的地方被當做鬥争的舞台,連自己的生命也有被卷入危險的可能性。
“那要是有人阻止我怎麼辦?”
“有銀之神谕在應該沒人會阻止你吧?”
還真是想的周到啊,這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真是把路途都安排好擺在她面前了。
鹿島三繪不由的失笑。
“我答應你,森醫生。”
留下這樣一句話後對講機的連線就被挂斷,森歐外心情舒暢的靠在座椅的後背上。
“三繪姐還真是好懂呢。”
愛麗絲坐在一旁吃着蛋糕突然出聲。
看着可愛的愛麗絲森鷗外又恢複了平常不太正經的樣子。
“年輕人還是要多表現自己對吧,愛麗絲醬~”
“林太郎不要靠近我!”
……
一、二、三、四……
腳步跑動不停,鹿島三繪的眼睛在快速轉動着,确認面前戰場内所有人的位置。
下手沒有猶豫,刹那間連她的影子都沒看清就已經倒下去一大片的人。
“什麼人?!”
“是誰!”
驚疑不定的聲音此起彼伏,僅僅隻是一個照面就已經讓他們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