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島三繪有些嘴饞的想着。
而一旁的中原中也早就取下來皮質的機車手套,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手腕處,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的手腕那裡有一個黑色的細小的刺傷痕迹。
其實他的身上出現傷口并不奇怪,特别是在經曆了各種各樣的戰鬥以後。
但作為港口黑手黨的“重力使”,能在他身上留下傷口的多半是威力巨大的異能傷害,又或者是突然的襲擊。
而那樣細小的傷口倒是顯得有些特别了。
中原中也在來到這裡前有聽森鷗外說過一件事,一件關于洋房内那一對夫妻的故事。
男人本是軍人,也是縣會議的議員,女人則是士族出生,是典型的上流階級的小姐。
兩人老了以後就在這個偏僻的地方開了個小診所,生活倒也過的輕松。
隻是記錄上說兩人原本是有一個孩子的,但是意外被卷入戰争後死亡了。
那孩子曾經在小學的時候同他的同學發生了争吵,最後竟然将比他大四歲的孩子打倒在地。
争吵的原因也是因為對方侮辱了自己的父母。
即便對方用鉛筆作為武器刺向他,他也不曾退縮,隻是用自己的拳頭猛揍那個大他四歲的孩子。
而那被鉛筆刺中的地方,似乎就是右手腕的根部,現在那個細小的黑色傷口所處的位置。
……
碳的化學性質很穩定,即便被刺入生物體内很久也不會發生變化。
而作為人造生命體,則是用本體的細胞所制造出來的産物,身體上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幼年期留下的、所謂的傷痕……
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中原中也長舒了一口氣,斜靠在機車上,眺望着院内的夫妻兩人。
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時間在恍然間過去了。
夫妻二人吃完了柿餅,便收拾收拾準備起身進到醫院裡面去。
“不進去看看嗎?”
鹿島三繪見院内的兩人馬上要離開,而旁邊的中原中也卻一直沒有動作,不由疑惑開口。
其實不難猜測,那對夫妻很有可能是中也的父母或者親戚之類的。
而兩人所在地的消息大概率也是森鷗外調查到以後才告訴了中原中也,作為……就認幹部的賀禮。
畢竟他都提前派人來盯着了,估計找了挺久。
隻可惜到那兩人消失在她的視野裡時,中原中也都沒有回話。
鹿島三繪感覺有些奇怪,擡眸看向他時卻忽的撞進一雙如湖水般靜谧溫柔的眼眸……而那“湖面”裡……正倒映出她的身影。
想說的話突然就卡了殼,原本猜的七七八八的思緒也全部被打亂。
隻見中原中也笑着牽住了鹿島三繪的手。
“已經不重要了。”
“什麼?”
她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中原中也握着的手緊了緊,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明明身處在車水馬龍的街道裡,但她卻莫名的覺得,此刻,中原中也的世界裡大概隻有鹿島三繪一個人。
這樣的想法對于她來說也太自戀了,鹿島三繪不自覺羞赧的低下頭。
面前的人輕輕開了口,聲音有些小,但話語卻準确無誤的傳達到了鹿島三繪的耳朵裡。
“家人……我已經找到屬于自己的‘家’了不是嗎?”
“所以已經不重要了。”
就如鹿島三繪告訴他的那樣。
中原中也就是中原中也,這就足夠了。
強烈的感情将鹿島三繪包圍,她好像能透過交疊的手心“聽到”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灼熱而又滾燙,她卻舍不得放開。
鹿島三繪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複雜的情感卻沒辦法讓她直接開口,最後隻能憋出來一句。
“我們……我們也去買柿餅吃吧。”
她說完就有些後悔了,恨不得馬上剪掉自己的嘴,順帶還清一清自己空白腦子裡下雨天進的水。
但中原中也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看上去很開心。
“走,我們也去。”
他說着便牽起鹿島三繪的手就将她帶上機車,紅色的頭盔套在她的頭上,被中原中也系的緊緊的。
捧着頭盔的手,又像是在捧着她的臉,随即中原中也露出牙齒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隔着頭盔鹿島三繪看不太真切,卻還是讓人晃了神。
她想,她大概會記得這個笑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