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走的和它來時一樣快。
雨滴逐漸稀疏,最終悄然停止,天空開始露出淡淡的藍色。
樹木花草的葉片上挂着晶瑩的露珠,他們在光的照射下閃爍,如同一顆顆璀璨的鑽石。
衣服被雨水徹底打濕緊貼在身上,有些難以适應的粘膩感。
事件在腦中串聯起來,讓鹿島三繪不自覺的抿了抿唇。
織田作之助、森鷗外、以及[Mimic]。
雖然整件事情裡還有沒能完全想透徹的地方,但她現在有一個最想知道也最想問出口的事情。
“太宰治,所有的……不,大部分的事情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
面對鹿島三繪的問話太宰治回複的很快,難得的從他平靜的語氣裡聽出來了一絲急切。
他知道鹿島三繪是什麼意思才會這樣否認。
孩子是她的底線。
“和魏爾倫那次不一樣……希望你沒有騙我,太宰治。”她說着不給電話那頭的人接話的機會,繼續開口道。“把電話……給森醫生吧。”
耳邊的電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後,接着便是森鷗外愉悅的聲音。
“三繪醬考慮的怎麼樣了?”
聽着他有些搞怪的語調,鹿島三繪都能想象出來他現在是一副怎樣的表情,如果不是隔着電話,她真想給森鷗外一拳。
“我有兩個條件。”
“嗯?說來聽聽。”
她頓了頓忽略了森鷗外帶着些許玩味的語氣,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措辭。
“我可以以港口黑手黨幹部候補的身份活動,但是我不會做我不願意的任務,這是第一個條件。”
“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條件……過後再告訴你。”
隻聽電話那頭的森鷗外輕笑了一聲,然後緩緩開口。
“我答應你,鹿島——準幹部。”
“……感謝——您,森首領。”
對話結束,正當鹿島三繪準備挂斷這通電話時,森鷗外突然再一次出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帶上外科醫生吧,說不定你會需要他。”
随着話音落下電話被挂斷,而一旁的公路邊停下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門打開走下來了她熟悉的人。
“嗨……”
外科醫生尴尬的笑着,沖她打了聲招呼。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嘛……
外科醫生到的時間剛剛好,可是要知道從港口黑手黨開車到這裡也是有一段距離的。
除非早就預料到了她會答應……然後讓外科醫生提前出發,才能掐着時間剛好趕到這裡。
鹿島三繪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她要一輩子讨厭玩心計的人。
“好了,現在所有在這裡的港口黑手黨成員聽令。”
“全部撤離。”
站在最前面的那位中也的部下愣了愣,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她打斷。
“這點權利我應該還是有的吧?”
“需要我再打個電話回去和首領确認嗎?”
那人嗫嚅着将想要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裡,在鹿島三繪的注視下帶着一衆成員迅速的撤離了這個地處海邊的小飯館。
沒多餘的時間在這裡浪費了。
她撇了一眼一旁還在神遊的外科醫生,上前幾步快速攬住他的後背和腘窩,一個用力就将他公主抱起來。
“呃!?”
外科醫生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驚愕。
在他還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鹿島三繪就已經抱着他雙腳離開地面,毫不猶豫的飛向了半空中。
畢竟飛過去比什麼都要快不是嗎?
但有時候某些事情就仿佛冥冥之中天注定一般,巧合得奇妙又玄幻。
即使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飛行過去了,但當她帶着外科醫生降落在那小洋房的門前時才驚覺他們好像、可能還是來晚了一步。
洋房周圍看守的人都已經倒在地上沒了生息,潮濕泥濘的地面被人踩出一條小路。
而上面嶄新的腳印避開了那條小路附近所有的陷阱。
門前石闆路的縫隙裡長出了綠色的雜草,走近一點看原本木質的大門都已經被槍給打的破爛不堪,脫離了門框,傾倒在了石闆路上。
兩人跑了進去,夕陽透過彩窗照射在地面上,甚至都能看到灰塵在空氣中漂浮着,徒增一絲凄涼。
周圍全是穿着黑袍歪歪扭扭倒在地上的屍體,大概是所謂[Mimic]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