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是不會出錯的。
但她卻無比希望此刻的系統是出了故障。
難得的,系統沒有說話。
聽到提示的那一刻,鹿島三繪就呆愣在原地,甚至都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表情去應對。
她該怎麼說,她又該怎麼做。
即使在戰國、在橫濱經曆過那麼多次他人的死亡,現如今仍舊無法平靜的面對,或憤怒、或悲傷,但她早就已經學會如何控制自己冷靜了。
見鹿島三繪沒由來的停下,原本已經走出去一段路的五條悟同樣也停了下來,用疑惑的神情看向他。
“……五條老師,你覺得趁你不在他們動手的概率有多大。”
“百分之五十。”
聰明人之間的對話不需要太多的鋪墊,僅僅隻是兩句話,面前的五條悟就有了些許猜測。
他原本上揚的嘴角被拉成了一條直線,連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
“來的及……已經來不及了嗎。”
在問出一個愚蠢的問題之前,五條悟就已經止住了話頭,要是現在還來得及的話就不會在這裡磨磨蹭蹭了。
難得的他很大聲的啧了一下,看上去有點煩躁。
無需多言,兩人直接抛棄接下來的任務選擇直接原路返回,等到學校的時候就碰到了剛包紮完傷口準備回宿舍的伏黑惠。
看着出現在校内的兩人他有些微微愣神,然後像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們一般,沉默的低下了頭。
兩人的腳步沒有停留,隻是五條悟走在前頭路過他時,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你的問題。”
聲音像一陣風略過,然後就快速的消失在了小路的盡頭。
來到停屍房,打開門就看到了正站在解剖台旁邊的校醫——家入硝子。
“啊,你們回來了。”
說着她擡頭看了門口的兩人一眼,随即又繼續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鹿島三繪搶先一步靠近,第一眼就看到了虎杖悠仁胸腔上那不算小的空洞。
傷口處皺皺巴巴的,甚至能看到橫切面中肌肉的紋理,皮膚呈現出青灰色,而血液似乎就是透過胸口的空洞向外流出……直到流盡。
面前的人閉着眼,就這樣永遠的沉睡了。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心裡不上不下的堵着一口氣。
“可以……碰嗎?”
沒想到鹿島三繪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家入硝子擡頭看向她語氣意外。
“如果你不害怕的話。”
得到許可,她擡起手卻有些遲疑,思考片刻後終究還是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虎杖悠仁的臉。
觸感冰涼又僵硬,卻燙得鹿島三繪猛然收回了手。
她不害怕屍體,卻也不喜歡屍體。
越是看就越是愧疚,越是憤怒,心情也也同樣變得複雜,腦中不斷有聲音在叫嚣着要去為虎杖悠仁報仇。
“是故意的。”
一直站在旁邊聽着一位黑發中分男彙報的五條悟突然開了口。
“特級任務,雖然隻是救援,但要讓三個一年級生去,不會太離譜了一點嗎?”
聞聲房間内的其他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說話的五條悟,他垂着頭坐在一旁的架子上,将腦子裡所有的想法全部說出。
甚至十分任性的,說要殺死所有咒術界上層的人。
鹿島三繪十分的想贊成他,畢竟世界需要變革,迂腐的東西和時代一起消散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隻可惜她還沒來的說話就被家入硝子給打斷了。
“送到我這裡來……應該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她說着便走到五條悟跟前,手插着腰居高臨下的看着有些沉着臉的他。
可白發的教師沒有馬上接話,拳頭反複的捏緊又放松,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語氣也換回了平時的樣子。
“要……好好拍上用場哦。”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我是誰。”
家入硝子自信的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到解剖台邊,又将虎杖悠仁推進了存放屍體的隔間裡。
“今天太晚了,明天,過來看看吧。”
接着三個人就被家入硝子全部趕出了停屍房。
三個人站在門外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是黑發的中分男人主動開了口。
他是“窗”的成員,名叫伊地知潔高。